魔兽世界,说学校里长得好看的女老师,也说陆以安男朋友的事。她感情上的事从不会正面回答的,我说不上一句话,听得也不细致,只是歪着头看陆以安,盯着她的嘴唇,薄薄两片抿在一起,成一条线,时而一张一合,像水里吐泡泡的鱼,还有她脸上浅得像沟一样的酒窝。
我好像只是看她,看她,就可以打发在人群里那么久无聊的时月。
那天晚上的自修课一直没有老师,听说是是为了高三学生省联考开会去了,我们在那里坐了许久,我也看了她很久,直到晚上骑车载她回家。她后来心情似还不错,抱着我一直在吹不着调的口哨。我的内心莫名地感到安逸与幸福。
然而,年少不合时宜的浪漫,若不是侥幸便一定会存在一些惩罚,那个晚上的我们无一幸免。一排人站在班主任的办公室,独我一个女生。跟在一群男生后面,我脸红、忐忑、不安。却在进办公室左右没有看到陆以安后,趋于平静,悄悄的叹了口气,幸好没有看见她。和身边的男生一起低头,点头,却并没有听清楚老师说了什么,就像走了一个过场,然后回去。
每人三千字的检讨书,相当于四篇作文。花了几个课时及课间,在李苏绵不断的骚扰下,我终于写完了我的检讨书。内容生要遵守校规校纪,要学业为重之类的话。但是我心里从未有一个片刻认为我错了,再来一个这样的夜晚,明媚的月光下陆以安孤独的声音,依然会诱惑我跳出窗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语文课的开头,是陆以安在全班的道歉。“对不起同学们,我作为老师并没有起到师表的作用,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以此为导。”她鞠躬说话,语气真诚,眼神肯定也是真诚的,但我没有敢抬头看她的眼睛,现在肯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我不愿意如此。
上课的时候,我有一回看完黑板,侧过头看见她,正在认认真真的做笔记,她抿着唇,皱着眉,好像在深思熟虑的样子。但我想,二十岁的陆以安,肯定比十七岁的我难过很多。因为她说,我们总是要为了别人以为的错误认错、道歉、在别人面前责怪自己,但有时错误不是别人规定的那样,我们只是做了别人规矩之外的事情。所以即便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我依然会这样做,没有心存侥幸,我依然要这样做。
九
有一天,我们开始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便开始有了一些秘密,不可以与父母分享,零星的透露给朋友,却又害怕她真的明白,只能偷偷沉淀在心里,发酸发酵,希望有些时日它可以像酒一样香醇。然而多数是失败的,等不到变成酒,就已经苦涩得难以留存,舍不得扔掉,任凭那腐烂的滋味沉积在心里。正如我们或许曾经发明一些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火星文,再锁在日记本里。然而有一天再翻开,竟是一个字也不认识了,只能凭着回忆那时候的我们遇见了谁,是什么样的情绪,去猜测应该写了什么样的文字。
我十七岁的时候,日记本包着树皮藏在书架里。有一页,我花了许久才看明白。
“十七岁的时候,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我们那时候看很多的爱情故事,班里大半的女生在课堂传阅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我们听许多关于爱情的歌曲,一只耳机分着几个人听,y《不能说的秘密》,全班一起在晚自修没有老师的时候偷偷的看岩井俊二的《情书》。
而我,在空白的纸上,第一次写上陆以安的名字。听说年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还在是懵懵懂懂的。我知道我喜欢她,就像喜欢我幼稚园里的朋友,我对她有着奇特的独占欲,我希望她大大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的唇,有时候盯着她看的时候,我会想象她嘴唇的味道,是不是像言情小说里描绘的那般。我喜欢故意的去拉她的手,如果她没有拒绝,便会异常欣喜,我喜欢她骑车时紧紧抱着我,全身心的依偎。她让我开心,让我笑起来肆无顾忌,她让我难受,好像在寒冷的冬天在咖啡味苦涩得不行的雪糕。
但是我并不确信这是爱情。
直到,终于,我见到了陈清涵。就像有一句网络语言如是说:“你永远不知道你多爱一个人,除非有一天她和另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这句话用在我见到陈青涵那天,很适合。
为陆以安,我嫉妒过别人,但那个人不是陈青涵,而是陆江。
关于陆江的离去后知后觉的我,是从李苏绵口中听见的。年前的时候,在我还没有见到陆以安的时候,班上来的转校生。那时候同为转校生的我比她早熟悉了这个环境几个月,我与她说过几句话,借过两只笔芯还没有还,晚自修问过她习题。如果要让我回忆起她来,陆江,姓中带陆,名中带我应是有缘的,至少她转过来那天,在讲台上介绍自己的时候,我抬头看着她,她站在讲台上,黑直的中长发还没有扎成马尾脸上表情微不自然,带着僵硬而羞涩的笑,她十指绞紧,放在小腹前,声音并不大,她说“我叫陆江,大陆的陆,江河的江。”那时候我是喜欢的。
我想和她成为朋友,我想,也许我可以想方设法的,与她成为朋友。只是时间太短,还没有足以使我们成为朋友,她就不见了。
☆、九
陆江。
长头发,皮肤白、个头稍矮、偏瘦、脸上总带着羞涩的笑容,却不爱说话,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