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明知故问,盈盈的杏眼盯着他。
“天儿热,外头的知了还吵得人头疼。”傅致远支吾道,就是不肯承认心里那点想法。
脸皮这么薄的男人,还真是有意思。
萧姝就点了点头,“原来是头疼,我给你揉一揉,揉揉就不疼了。”
不等傅致远反应,她抬起手。轻摁他的太阳穴,红唇半张着,在他睫毛上微微呼了口气。
傅致远浑身颤栗了下,他红着脸,咬牙斥她:“你....”
“我怎么了,嗯?”萧姝上扬着尾音,继续撩拨他,臂弯勾着他的脖子,指头一圈圈跳跃旋转。
傅致远虽然素来斯文内敛,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受得住她这样勾.引?
他捉住她的手,俯身压了下来,正要吻上去,她却偏着头躲开了,慢条斯理地说:“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傅致远呼吸一紧,萧姝见状,主动缠了上来,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喉结,等着他的回答。
“不穿,好看。”他的声音低而急,在她发出欢快的笑声前,低头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云散雨歇。
俩人靠在床头,傅致远的手慢慢往下,覆在她的小腹上,缓缓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萧姝脸上慵懒的笑忽然一淡,不接他的话,反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着眼说:“我困了,睡吧。”
傅致远的手僵在了半空,眼底慢慢涌出浓重的失望。
屋里的气氛陡然沉默下来,俩人背对着背,各怀心事,谁都睡不着。
“着火了,着火了。”
外头急促的呼救声突兀响起,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起火的是曾晓萍家那几间破屋,赤红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连带屋后那片山头都起了浓浓的黑烟。
萧姝和傅致远赶过去时,很多人正在围着灭火,挑水的泼水的进进出出,混乱中有人嚷了一声:
“虎子妈还在里头呢!”
听到这话,公社领导虎着脸,狠狠朝旁边啐了口唾沫。
妈的!要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屋后的山头可是国家的,全都烧了谁来赔?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火势才渐渐灭了,两个汉子钻进废墟里,抬出来一个人,这人烧得焦黑焦黑的,已经辨不出本来面目,只能从那个身形看出来,是虎子妈。
自从虎子死了,虎子妈就变得疯疯癫癫,也不上工,还去队里的高粱地放火,被抓到后,关了几个月才放出来。出来后,这几件破屋就开始闹鬼,经常半夜传出凄厉的惨叫,虎子妈渐渐疯得更厉害了。
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把自己给烧死了。
公社领导嫌恶地皱眉,让人就近刨个坑把尸体埋了,然后摆摆手,叫大家各自散了。
傅致远挑水挑得气喘吁吁,他抬手擦了把额头的热汗,正要和萧姝离开,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鬼!有鬼啊!”那人抱着头,将脑袋缩在膝盖下,慌乱地朝后退着。
是老黄的女儿黄丫。
黄丫的模样实在太滑稽,老乡们朝她指指点点,发出一阵阵哄笑。
没有人会把一个弱智的话当真。
“有鬼,是真的!鬼...鬼烧了屋子,杀了...屋里的...人,鬼后脑壳上...全是血,啊啊啊啊啊!”黄丫不停地晃着脑袋,神经兮兮朝四周张望,语气十分激动。
“在那儿,就在那儿。”黄丫瞪大双眼,指头颤抖着,指向后头黑黢黢的树林。
老乡们笑不出来了,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死去的曾晓萍。
曾晓萍死的时候,脑袋下面流了一大滩血,死状可怖,而她的尸体,就丢在那个林子里。
夜风拂过,带来一种无端的阴森感,隐隐夹杂着野兽的嘶鸣声。
所有人汗毛倒竖,有个女人看了萧姝一眼,低声嘟哝着:”曾晓萍啊...”
声音很轻,可现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公社领导抬了抬僵硬的脖子,瞪了眼那女人,重咳一声,将吓傻的黄丫拽住,厉声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黄丫睁大空洞的双眼,露出无比惊惧的表情,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重复“鬼!鬼!鬼!”,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斥责。
妈的!公社领导又气又怕,简直想打人,巴掌还没举起来,老黄急匆匆赶过来了。
“丫头,你怎么在这会儿?赶紧跟我回家。”老黄将黄丫一把拉过来,紧张地看着她。
公社领导脖子一梗,瓮声瓮气地说:“老黄,你管好你这个傻女儿,刚才居然到处嚷嚷有鬼!像什么话?”
老黄立刻低声下气地赔罪,黄丫躲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公社领导哼了一声,将手背在身后,神气地走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散掉,脸色都不大好看,有的甚至交头咬耳猜测着,是不是曾晓萍回来复仇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