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的月圆之夜,叶寒再次来访。此刻跟随他身后的,已有六名蓑衣者。七人依序而立,颇具肃杀之气。
落千荨负手执剑,冷颜相对,道道无名寒风徘徊身侧,气场不弱于那七人。
刘苏站在师父身后,仍能感觉到师父体内扩散出的丝丝寒气,寒彻跗骨,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落千荨道:“你退下。”刘苏不敢违拗,只得退开数十步,站在了木屋檐下。
“稍后战时,还望叶先生手下留情,别伤了我的乖徒儿。”
叶寒微笑道:“这是自然,祸不及池鱼。”
落千荨裣衽一揖,道:“多谢。”
语罢,右腕蓦地轻转,左手握住剑柄,只见月白光华冲天而现,长剑出鞘。下一刻,白衣化作白色炽光,直至叶寒而去。
叶寒稍有错愕,右手呈于胸前,掌心虚握,霎时黑气蒸腾,凝结为一柄剑的轮廓,剑鞘自行脱离,现出玄黑色的剑刃。一白一黑两道光芒交斥相错,随即相互退开,稍一转寰,又战在了一起。
二人身影如幻如影,看不到动作如何,一时难分胜负。
与此同时,五道黑影飕飕而去。鸪起鹊落,战局瞬间演变为以六敌一。落千荨道行相较叶寒本有些许优势,但若以一敌六,却也难以取胜,当下化攻为守,但求不败。
片刻间,落千荨无计身陷场中,渐渐处于了下风。
刘苏大急,胸间热血奔腾,正欲出手,忽然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呵呵,年轻人血气方刚,但也要审时度势啊。”一个平和中庸的语调从身后传来。
刘苏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灰袍长须者不出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右手搭在自己肩上。
刘苏大怒,心道这人定是与那七位不速之客一道,怒道:“你想做什么?!”
灰袍者莞尔道:“方才我若不及时拦住你,这会儿你早已魂落九泉之下了。”
刘苏听他这么一说,分明是在讥讽自己本领微不足道,心下更是恚怒。又想师父此刻孤立无援,自己却被另一名来敌缠上,忍不住咬牙切齿。
灰袍者看出他神情有异,便道:“你这会过去,那就是送死呀。”
刘苏甩开那人的手臂,怒声叫道:“我就是死了,也比站在这里看要好!”正欲入场,灰袍者连忙又拉住他的手臂,道:“使不得,使不得!你师父道行登峰造极,那七人未必敌得过,你站在这里别动,就是对你师父最大的帮助。”
“哼!”刘苏摆明了不信,“我才不听你这魔教妖人胡说八道!”
这时,白光大盛,炽目凛然。刘苏与灰袍者均是一惊,齐齐转目望去。只见落千荨手成剑诀连引,瞬间几道白烟浮现半空,凝成五柄凌虚白刃。
五道剑气凌然飞向五名蓑衣者,极具灵性逼得五人只顾自保,无暇进攻。落千荨本人手执长剑,飞身直取叶寒。
片刻之间,叶寒等六人处于下风。
刘苏大喜,忍不住振臂欢呼。
灰袍者见他情绪渐臻平和,终于不再担心他一时冲动,便放开了他的手臂,忽然“咦”了一声,奇道:“你体内居然有极寒幽息?”
刘苏诧异之色不亚于灰袍者,道:“你怎么知道?”
灰袍者问道:“你是何时中了此毒?”
刘苏道:“师父与我说,我从小身上就有这种寒毒了。”
灰袍者面带惊疑,不再问什么,探手入袖,取出一粒红色药丸,道:“你把它服了。”他见刘苏并不伸手去接,道:“此乃我用五十余种热性草药制成,足可为你抵御体内一部分寒气,护住肺腑心脉。”
刘苏仍旧不解,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信你?”
灰袍者眉头一竖,手如电掣拉住刘苏的手臂,略微用力翻转。刘苏忍不住大叫一声,趁此张口良机,灰袍者将红色药丸喂入刘苏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渐没入体内。
刘苏心下大急,俯身大咳几声,想要将药丸吐出来。
灰袍者哼哼冷笑,道:“此药见水即化,毋庸徒劳了。”
刘苏微抬起头,满眼都是切齿恨意,怒道:“你这奸诈小人,一会儿我定让师父为我报仇!”
灰袍者哈哈大笑:“你师父谢我还来不及呢。”说着看了看场上战况,只见那五人均被剑气纠缠,叶寒与落千荨正面一战,黑白两气侵染蒸腾,白气始终不散,黑气却渐渐弱了下来。
他手捋长须,叹道:“无形剑遁神威至斯,只怕天下天下绝学皆不出无形剑遁之藩篱了。”
落千荨挺剑一刺不中,即便斜坎,叶寒挺刃抵挡。两柄剑刃交斫,反噬之力充斥体内,二人均是面色一白,但却僵持一处,并不退开。
片刻之后,落千荨收回攻势,斜身退开数步,右手握诀抚过月白剑刃,低声念道:“‘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年。”语罢,又是一剑刺去。
叶寒面色大变,但剑刃来势极快,自己断不可能避开,当下以手中剑与之相碰,趁着毫厘微机,上身斜开数寸,有惊无险的避开了这一剑。
一剑未成,落千荨又念道:“函关初出至昆仑,一统华夷属道门;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弭山倒性还存。”飕飕又是一剑,剑尖微颤,耀目生光,尔忽间竟是化作三道剑刃齐攻,此等大变仅出于瞬息,令人大愕之余难辨真假。
此乃道家无上法门之一---三清剑诀。叶寒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