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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可曾从玄儿口中逼问出阵眼下落?”
穆王毫不迟疑的道:“臣无能。”
皇帝又紧问:“姐夫可曾与鬼族人暗中勾结?”
如此直截了当,竟连开场白都省略了。
穆王心中不可谓不暗潮翻涌,神色肃穆道:“臣不曾。”
皇帝双目一定,又问:“姐夫可对这江山有兴趣?”
这话简直如同一道惊雷,轰然降在这方昏暗的空间里。
穆王更是遽然变色,立刻离座跪了下去,道:“臣若有此念,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惠明帝仿佛长长松了口气,漫笑道:“朕只是开个玩笑,姐夫不必如此当真。”
穆王皱了皱眉,正色道:“这样的玩笑,陛下切不可再开!”
惠明帝:“好,朕再问姐夫最后一句。姐夫既将玄儿逐出了穆氏,他是生是死,是福是祸,是否与穆氏再无干系?”
穆王沉默了片刻,方道:“自然如此。”
“朕要杀要剐,也与穆氏毫无干系?”
“……自然。但臣作为他生身之父……”
“没有但是。”惠明帝语气又冷肃起来:“姐夫乃穆氏家主,一言一行皆代表整个穆氏,若姐夫插手此事,就是代表穆氏也要以阵眼来要挟朕,为逆臣翻案了!”
“陛下!”
穆王蓦地抬起头,隐有恳求之意。
惠明帝的眼神却冰冷如铁:“这世上,根本没有两全之事,姐夫不可能抛开整个穆氏而独善其身,不是么?”
穆王目中露出痛色。
“现在朝中流言沸沸腾腾,对姐夫和穆氏极为不利。朕不能再等了。姐夫必须用这个选择来表明忠心。”
穆王一咬牙,再次长跪了下去:“臣必须先见逆子一面,否则臣无法做这个决定,请陛下准允。”
惠明帝叹了声:“有什么话,姐夫就写在纸上,让人递进去吧。”
这已算是让步,穆王重重叩首:“臣谢陛下恩典。”
立刻有内侍取来纸笔,将纸铺开在托盘上,将笔蘸饱墨,递到穆王跟前。
穆王提起笔,一口气不停的写完半张纸,才搁下笔,把纸折好,递给那内侍。
那内侍捧着纸笔进去,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捧着另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出来了,躬身递到穆王手中。
薄薄一张纸,此刻却仿佛重若千钧。
穆王接过,展开,一行行看过去,目光渐渐颤动起来。他将纸重新折好,收入怀中,仰面望着上方许久,眼角慢慢流出一道泪痕,道:“穆氏,永远忠于陛下,永远不会插手陛下的决定。”
“好!”
惠明帝一下子站了起来:“有姐夫这句话,朕便再无顾忌了。”
“继续用刑!”
很快,刑房内又传来了咝咝的皮肉灼焦声和惨叫声。
穆王就在满鼻的皮肉烧焦味儿和满耳的惨叫声中离开了屋子。
一步一千钧。
待穆王身影走远了。坐在审讯室里的惠明帝才抬起手吩咐:“停罢。”
咝咝声立刻消失了,惨叫声果然渐渐弱了。
惠明帝起身,在内侍们诚惶诚恐的眼神中迈进了刑房。
刑房内竟竖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木制刑架。刑架上各绑着一个少年,年纪相仿,身形相似,只是一个穿着囚服,一个穿着质地软滑的棉布单袍。
受刑的是右边刑架上穿囚服的少年,此刻已因伤势过重晕了过去,脑袋软垂着,胸部赫然印着四块被烙铁烧焦的皮肉。
见皇帝过来,两个掌刑内侍立刻手脚麻利的把那穿囚服的少年从刑架上解下来,拖了出去。
惠明帝越过右边的空刑架,走到左边的刑架前,望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少年,道:“你也听到了,无论你父王还是穆王府,都不会再管你的事。你能依靠的只有朕。告诉朕,剩下的阵眼究竟在哪里?”
“朕不想对你动刑。受刑有多痛苦,你刚刚也看到了。不要再任性了。给公输家翻案的事,也不要再想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朕。”
“朕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想好了,可随时告诉朕。”
最后一句,皇帝的声音竟柔软了些。可惜,刑架上的少年,自始至终都只是目无波澜的盯着地面,没有看他一眼。
等出了宫门,坐到马车里,穆王才双手颤抖的从怀中再次取出那张折得整齐的纸。
“多谢父王告知内情。只是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