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式觉得腿又被啪一下抱住了,他低头看去,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赵大人,我家大人有请!”小姑娘飞快地说道,“我不是乞讨的,我是……我是……哎,我是什么来着?”小姑娘一时之间蒙了,竟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哪家的人了。
余子式看她那副拼命纠结的样子,拧眉问道:“什么?”
小姑娘脸都涨红了,拽着余子式说道:“就是那个……哎!那个又老又丑的,听不轻人话的,还馋的,一天到晚睡觉的!”
余子式先是全然不知所谓,盯着小姑娘那身红花袄半晌,他脑子里忽然过电一样,“尉缭?”
“对对对!尉缭!”小姑娘猛地瞪大了点拼命点头,“赵大人,我家太尉大人有请!他说请你即刻就去!事情十分的重要,很重要!”
“即刻就去?”余子式皱了下眉,看向王城的方向,又看了看小姑娘,后者刷一下撇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尉缭找自己倒是新鲜,余子式想了想,觉得向秦王禀告倒是不急于一时,反正熊启明天才觐见嬴政。至于胡亥那儿,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吧。思索片刻,他对着小姑娘说:“好吧,我随你去。”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觉得我有强迫症,断更了,我的小红花……/(tot)/~~
☆、第56章 寿衣
胡亥站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屋子里静悄悄的,他随手拿起案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刚注入一半的时候,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他回头看去,昌平君熊启正一脸笑呵呵的往里走,一派仁慈和善的样子。
“坐啊,怎么不坐?”熊启见胡亥一个人站在案边忙开口道,他走过去盯着胡亥看了一会儿,眼中笑意更深了。“等急了吧?”他拂袖招呼胡亥坐下,自己却朝着门口走过去,啪嗒一声轻轻上了锁,他倒不是不信这少年,只是回回玩到一半就寻死觅活地他一把年纪也吃不消了。上了锁把钥匙往兜里一塞,他这才转身看向胡亥。
胡亥一双漆黑的眼盯着熊启看了半晌,没听熊启的话坐下,他一动不动地负手立在原地,略显淡漠地问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熊启看着胡亥的样子,少年穿着件玄黑长衣,丝毫没有讨好迎合的意思,他心中轻轻咯噔一下,问道:“你不知道你来做什么?”
“不是你说有话与我说?”胡亥下意识皱了下眉。
“不是……”熊启刚想说什么猛地却是煞住了话头,他心中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声名昭著,这些年臣下“送礼”,其中有一部分少年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且也非自愿,但人都送到了,送礼的与收礼的皆是心知肚明,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那些“礼”了。他心下了然,看着胡亥的目光也微微起了丝变化,这少年的气质不像是个普通人家出身,倒像是个高门贵胄的公子王孙,更甚者可能是个王族子弟,极有可能他是秦国这些年灭掉的诸国中哪个世家的王族之后。
曾经五陵纨绔,如今沦落至此,熊启看着胡亥年轻的脸庞,眼中更显玩味。
“快坐下吧。”他忽然伸手去拉胡亥,“怎么老是站着,也不觉得累?”
胡亥微微侧身避开熊启的手,再抬眸眼中一片清冷,半晌他平静道:“不必了,有什么话昌平君直说。”
熊启手扑了个空,随即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他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着胡亥,颇有兴致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亥已经觉出来不对,看着熊启的眼神也有丝异样,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打算干什么,最终他选择了不动声色,一双漆黑的眼打量着昌平君精瘦的脸,等着 他说下文。
没想到熊启却是真像要同他谈心一样,笑着问胡亥的年纪与喜好,颇有长辈与晚辈交心的意思。胡亥这时基本已经确定了熊启不知道他的身份,对熊启的笑呵呵的问话他也是一字未回。
熊启却是丝毫不介意似的,仍是一脸和善地问道:“你原是哪国出来的?三晋还是什么地方?我瞧着你的口音倒是像咸阳人,莫不是从小留质咸阳?”
胡亥极轻地皱着眉,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熊启的脸,五十多岁的人了,却是养尊处优地连额上皱纹都不明显,说是笑得和善,仔细看去,这男人的眼底全是阴冷,像是蛰伏的蛇轻轻吐着芯子一样让人寒意陡生。胡亥生于深宫,那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而熊启给他的感觉是阴毒。
不择手段,冷漠,残忍,逢乱必成一代枭雄。
胡亥的直觉不外如是。
熊启迎着胡亥的目光,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他喜欢这少年,除去这张年轻的脸着实赏心悦目,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少年的眼中无所畏惧。
“不想说话,要不喝杯水吧?”熊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他伸手从桌上将胡亥那倒了一半的水杯添满,伸手将那杯子递给胡亥。
胡亥伸手接过,垂眸看着那澄澈的水半晌,再抬头看向熊启他的眼神有少许的漫不经心。在熊启的注视下,他伸手捏着那杯子,低头轻轻喝了一口。
一瞬间熊启的眼中显露出毫不掩饰的满意,他伸手抚着手掌,颇为老练地叹了口气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倒是真的不怕我。”
胡亥不置可否,伸手将那杯子轻轻噔一声放在桌案上,“为什么要怕你?”
熊启听完胡亥的话,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