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颖你总是心软,但凡狠下心一次,又能叫人痛彻心扉。”
我六神无主,只是道:“你说过绝不会让青素沾血。”
他垂下眼:“是的,我说过……”
我们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这时詹廷芳对我柔柔一笑。
“是我来的时机不好,”她的视线在青素上停顿了一瞬,想拍拍我的手,顾及瑞文又缩了回去,“我今夜先回去了,你们好好解释一番。”
瑞文发出一声嗤笑。
詹廷芳神色一僵,勉强保持住脸上的笑容。
我颔首:“也好,你身子弱万一受寒就不好了。”
她收起暗红的油纸伞,锋利的伞顶和摺叠的伞页如同一把染血的棱刀,在她手中拖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眨眨眼,两道截然不同的杀气消散在了月色中。
院中亮起了灯,林朗睡眼惺忪地走过来,问道:“师父你在同谁说话?”
瑞文见到他紧绷神色终于缓了缓,甚至抬起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没事,继续睡吧。”
可怜林朗受欺压太久,享受不来这突如其来的容恩,“惊悚”的成分远远大于“受宠”,当即攥紧了他的衣袖。
“颜师父,我师父最近脑子不好使,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瑞文自嘲道:“除了你怕是全武林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吧。”
林朗问:“为什么啊?”
我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瑞文说得没错,我和他本该是极与极,光与影,剧本中人哪怕没见过我们,但只要听到我们的名字都会本能的亲近我而畏惧他,这便是设定,是我们无力改变的,是我们被创造出来时已融入血r_ou_里的。
我以前常常羡慕瑞文作为一个反派角色不用背负那么多责任,从没想过如果他不愿意做一个反派角色呢,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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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淡淡道:“因为我们是离经叛道的存在。”
林朗不解:“你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瑞文道:“既然没做过,为何人人避我如蛇蝎?”
他这句话似在问林朗,目光却是看向我的,我被盯得一蛰,低下了头。
林朗不假思索道:“颜师父太厉害了,所以他们忌惮你。”
瑞文问:“你听谁说的?”
林朗挠挠头:“我做乞丐的时候,老乞丐们讲故事说来路不明又武功高强的十之八九是危险人物,若不能用之,最好除之。”说着,他好奇地看了一眼我们:“师父传闻你们一个是逍遥真人的传人,一个是广泽真人的闭门弟子,真的吗?还有,还有,两位真人真的飞升成仙了吗?”
“不是,不知道。”我道,“天都快亮了,你不是最爱睡觉吗,还不快回屋。”
他小声抱怨道:“早清醒了,哪还睡得着。”
瑞文道:“醒了就去练功。”
林朗闻言立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夸张地说“好困,好困”,而后怪模怪样地摸回了房。
瑞文摇头:“不求上进。”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不多久又敛住了笑意。
“我有时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轻声道,“我想帮他茁壮成长,但是挡住风雨的同时,我也挡住了他的阳光,在我的羽翼下他永远长不大。”
“长不大就长不大吧,”瑞文接住我的话头,“有我们两个,谁能动得了他。”
“可是……”
瑞文在我额上一弹:“你有时头脑空空,有时又顾虑太多,世上的事岂能处处如你所想。”
我低喃:“但愿如此。”
但愿事事不同我所料,但愿偏离的剧情永远不要回到正轨。
我胡思乱想着,身旁的瑞文忽然吸了口气,道了句“疼”。
我下意识地抬头:“哪里疼?”
他抿了抿唇,暧昧地看着我,答案不言而喻。
我脸腾地红了,只觉他一向淡色的薄唇变得红艳无比,颇有几分诱人的滋味,心里一会儿怪他旧事重提,一会儿怪月色太好,方才还夜色蒙蒙,怎么这会儿连他小小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想必我红透的脸皮亦逃不过他的眼睛,否则他怎会一扫方才的怒气,温柔地牵起我的手,压下身子凑近我的耳边。
“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努力让自己硬气一些:“明明是你不对。”
他道:“如此说来,你亲完就不认账了?”
我结巴道:“是你、你主动亲我的。”
他不为所动:“比起你醉酒后对我做的事,我不过是还一部分回去。”
醉酒?
我忆起前几日的那一场畅饮,不由失神片刻。
“原来真的不是春梦吗?”
“春梦?”
瑞文反复咀嚼我这两个字,握着我的手一紧。
我暗道不好,便见他眉目舒展,背后几乎长出了一条狐狸尾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唔,看来我得好好了解一下梦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慌张地做出身体不适的模样,踉跄了几步,道:“太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瑞文负手道:“明日我的软骨散也该解了。”
我摸摸脖子,能欺负他只剩现在了,可惜我有贼心没贼胆。
我们两个慢吞吞地回了房,折腾一番,身上又是薄汗,又是雨水,腻腻地黏在身上,深夜又不好叫人烧热水,只得就着冷水草草擦拭。
“等等。”
瑞文按下我拧毛巾的手,转身出门,不多久,就提溜小j-i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