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花枝玉回忆,昨天不知什么日子,入住的人格外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走廊仍陆陆续续传来行李箱轮子来回拖拉声,池疏睡眠向来不好,有噪音难以入睡,花枝玉便打客服投诉了隔音,要求换房间,那边却说满房了,只得忍一晚。
二人打了一会游戏,差不多十二点分开。
走出电梯,昏黄的玻璃吊灯映着整个走廊气氛暧昧慵懒,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径直向花枝玉走来。
“如何?”花枝玉焦虑道,“监控看完了?”
打头的眼镜男面露难色,从公文包掏出约两厘米厚的文件递来:“您看一下。”
那是池疏入住房间门口处,房间内,最近一处走廊的三本监控每半分钟截图,时间是昨晚池疏12点12分进入房间后,到早晨花枝玉找她发觉出事时的7点8分。
花枝玉暴躁的一拳锤墙:“说简要的!发现什么端倪没有!”
眼镜男身后斯文男开了几次口,最后一咬牙说道:“抱歉,二小姐,没有。”
见花枝玉神色y-in沉,但未发作,斯文男继续说道:“我们用一倍速,每三个人看一处监控,但……没有任何诡异之处。”
花枝玉无力的挥挥手,一行人有眼见力的下去,站走廊旁当摆设去了。
她一背过身去,方才爆发的气势一瞬消散,眼泪就那么直直流了下来。
“都怪我,池疏昨晚还开玩笑,说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想和我一起睡。我没当回事儿,把她劝回去了,让她再做噩梦给我打电话。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池疏连求救电话都没能拨出去。
原容先进了花枝玉的房间。
经纪人定的是两间紧挨的单人套间,小客厅,现代化管理系统的宽阔浴室,还有个半露天的观夜景阳台。
这样的装修下,一进门,内里门全开的情况下,是能看到全数房间内容的。
原容粗略把地形记住,转身进了出事的隔壁。
两个保镖拦住他,花枝玉低吼一声滚,放原容进了去。
花枝玉的形容并未夸张,甚至,没描述出现场的十分之一的震撼。
好似怪物巨口狠狠咬合,将空间完美的撕裂成两份,一份存留于现实,一份吞噬于虚空。
消失的那一半,甚至壁纸、地毯、天花板一半吊灯都无影无踪,露出长期被遮盖的泛潮的白墙。
重辉国际以临海夜景著称,泛潮也说得过去。
“你听到声音了吗?”原容转头问沉默的女孩,“任何线索,叫声,打斗声,之类。”
花枝玉痛苦的摇头:“什么都没有!我睡觉很死,做噩梦也能一觉睡到大天亮!我一向引以为傲,但我现在好恨自己……假若我听到了什么该多好,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无能为力……”
女孩情绪波动剧烈,不是能理智思考的状态,原容安慰几句,向保镖使个眼色,把人带去休息,自己留在这诡异的事发地点调查。
根据客房记录,凌晨1点10分,池疏打电话要服务员拿一副耳塞给她,1点13分,服务员将耳塞交到池疏手中。在房间门口监控也被完全记录。
那服务员回忆说,他见到是明星,小激动了一下,不过重辉国际常有明星入驻,他没有太失态,和她聊了几句就下楼了。
前台则回忆说,给她打电话时,电话那端听着嗡呀嘈杂,确实很乱,像有许多行李箱来来回回的过。但她记得清楚,最后一位入住的客人在12点前book in,而看走廊监控截图,12点后除了两位喝醉酒后嬉戏打闹回房间的女旅客,并未有拖拉行李箱的人。
最让原容这事儿愈想愈不舒服的,是一走出电梯,便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走廊横铺的松软地毯。
这是土耳其进口的上等货,彩色棉线金线混织的宫廷绒绣,是那种细节极j-i,ng致的圣经故事长毯,原容能辨认出伊甸园夏娃与蛇、拉斐尔偷教诺亚造船等典故。
他用不同力道反复走了三遍,发现即便用力跺脚,也只有沉闷的声音,再加上五星级酒店的高度隔音墙,按理说,行李箱路过的声音不至于能传到屋内。
他又确认了一遍:“你和池疏在分开前,就听到了行李箱来回的声音?”
花枝玉此时情绪稳定下来,眼眶还红着,只是一双眼恢复了坚定和锐气。
“我确定。”她回忆道,“那种小轮子打着滑,咕噜咕噜向前滚的声音。很有节奏,听上去像老挂钟秒针一下一下的走动声,很烦。……你发现什么了?”
原容沉默了一秒,决定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任何线索,或许都有用,隐瞒起不到任何效果。
花枝玉怔住了。
原容又指出另一处地方:“12点后,还有嬉戏回屋的两位旅客,你听到她们的打闹声了吗?”
没有。
既然隔音效果并不差,那噪音究竟是……
一旦明白了噪音声源或许来自“室内”,花枝玉的面色y-in沉的能滴出水来。
花枝玉的房间能听见,池疏的房间也能听见,说明……
噪音源在两个房间之间。
二人分头调查两间屋不对劲的地方。
原容将视线投在中间的墙上。
两间屋子结构一模一样,池疏套房的浴室壁,是花枝玉那客厅墙。
星空黑流转着碎金色的墙瓦,如一片浩瀚星海,质感冰凉而高档。原容贴上耳朵听去,只有自己耳蜗引来的风声。
他勾起手指敲击,内里也是实心构造。他又用力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