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容许齐家无缘故地欺负到咱们家头上来!如果世间当真没有公理了,那么我们自己来讨回公道!”
季潋滟是那种美丽得艳光照人、令男人看了为之屏息的女人,面孔与身段皆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女;可是这种面貌的好处是一旦到了三、四十岁反而成了谜样的年龄,有绝代风华的气质,以及二十出头的美貌。此刻生气的俏脸更添逼人的丽色艳光。
“咱们这一家子,把公理正义看得比性命更重要,在拒绝齐家施压的同时,我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昨日我们已叫人送赵嬷嬷回乡下老家养老,几个长工也遣散了。女儿,为父也要你答应一件事。”季道吟正色地看着女儿,眼中有一抹难舍的血亲依恋,彷若即将诀别一般,深深凝望的眼,就怕时光稍纵即逝,日后物是人非的苍凉。
“什么?”季潋滟心头涌土不安。
“不管结果如何,你绝不能嫁入齐家。如果事情演变到最糟的情况,也不许你嫁入那样奸险霸道的世家报仇什么的。”
“爹!”她惊呼,正想要反驳。
但季夫人截口道:“如果我们有什么不测,也犯不着拿你自己去涉险,弄个不清不白的罪名污了咱们季家的声名。要报仇,方法多的是,但如果是赔上你自己,就免了吧!”
“是呀,乖女儿,我们就你这滴骨血,把你生养那么大,可不是打算给不值得的男人糟踏。所以我要你应允为父,如果咱们当真逃不过这一劫,你对为父发誓,这辈子绝不让姓齐的男人碰到你一根手指。”
季潋滟低叫,努力撇开心中泉涌而上的恐惧。
“爹、娘,事情到底糟到什么地步?告诉我呀!我不要听这种交代遗言似的话,我也不要发什么誓,孩儿只想知道目前的情形,告诉我呀!”
会做这样的要求,当然是预测到女儿那性子可能采取的手段;不告诉她实情就是怕她太过年轻,不会深想,只知道有勇无谋地正面与人对阵。螳臂挡车的下场可以看得到,大可不必徒增牺牲的人。
季氏夫妇交换了个眼神,由季夫人开口:“潋滟,跪下。”
当父母这么说时,代表她必须完全地顺服,一旦她跪了下来,所接受的教诲,就是她死也不能有所违拗,并且严重无比。
她只能忍住满心的怒火与气愤,双膝点地,跪在父母床榻前。低语:“请爹娘教诲。”
季道吟严肃道:“对我们发誓,即使报仇,也不许轻贱自己。我们不惜与齐家对抗,就是为了保住你,也更期望你嫁给真心爱你、包容你的男人,没道理在这之后,又让你落入齐家。
如果你要报仇,就利用你的能力,经营出一片商界天下,把泉州首富齐家给弄垮吧!这是为父唯一允许你做的方式,当然,这是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侥幸些,咱们一家子可以安然逃开泉州,躲过这一切,但任何事都必须估量到最坏的情况。潋滟,对我们发誓。”
收起不平的怒潮,她平静地伸出右手直指向天,沉静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爹娘在尊前。我,季潋滟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让齐家的男人沾到我一根手指,即使报复也不会用杀人放火的方式来辱没季家列祖列宗。谨遵父亲教诲的方式,光明正大地回报他人,若有一句誓言违背,我将不得善终,永世不得超生。”
“很好,滟儿,记住你的誓言。”
季道吟轻声说完,与妻子交换了一抹凄绝的苦笑。齐家布下天罗地网等他们山穷水尽而上门乞求贡献上买女求荣。但他们一家子却是宁愿以性命去换取他人眼中不值的尊严;可预料到的结局,并不足惧。夫妻俩双手紧握,以眼神交流,怎么也不会让女儿知晓些许。
如今剩下的牵念,是安全地将女儿送走。如果可能,季道吟心下沉吟着,他也要把妻子一同送走;如果非死不可,一个人以死昭志也就够了,何况他这病体,早已拖不久了,他心中自己有数。
将女儿拉到跟前,一手搂住一个,妻子与女儿是他一生的骄傲与眷恋,深深地拥着,怕的是,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温馨时日了。
齐家会知道他们的压迫得到什么结果!很快就会知道。季道吟苍白的脸上泛着不屈的笑。
齐家人以箝制手段弄得季家信用破产、家财败尽的结果,换来的不是送上门求和的美人,而是悬吊在季家宅子横梁上自缢的季道吟。那是他血淋淋不屈的控诉,以及对债主们的负责。
而,连夜被季道吟派人送出城外的季氏母女,在昏穴自动化解后,季母即不吃不喝地跟随丈夫而去。她不容许丈夫撇下她,更不原谅丈夫居然拒绝她的跟随,她是执意要下黄泉追问的这是她生平第二次动怒没人平息得了季潋滟流乾了眼泪强行灌食也无法让食物进到母亲胃中,母亲会如数地吐了出来;三天之后。季潋滟失去了母亲。
面对女儿愤怒的哭喊,季夫人只淡淡地提醒:“别忘了你的誓言。”
母亲气那一刻,季潋滟便收起了泪水。她知道谁该为这一切负责,父亲的自缢、母亲的自绝,都令她愤怒!她愤怒父母的自私、什么也不告诉她,而母亲爱父亲更甚于她,所以也去了;可是这些悲剧的造成,全是齐家所引起。她痛恨父母就这么丢下她一人,但这股愤怒可以先压下,待她将齐家搞垮复仇之后,她会立于父母坟前,好好吼出她的狂怒。现在,第一步是安葬好父母;再者,她必须思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