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elizabeth.r
“萧萧,你快帮我完整地翻译一下,我怕我理解得断断续续的……误会丽兹的意思…”声音倏然颤抖,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脸,直至温热的液体滑落眼眶,渗进嘴里,好咸。
她想起一个曾不被自己注意的细节:伊丽莎白与玛丽的书信往来通常用法语,但唯有那封“亲笔信”用的是英语,或许就是给她看的呢?
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尽管伊丽莎白承认了那是她的本意。
奥洛接过信纸读起来,这具身体的语言记忆没有丝毫障碍,只是越读到后面,她的手越抖得厉害,猛然抬头:“心言,你告诉我,你理解的意思是?”
“她斥责玛丽不守信用,向西班牙王储示好,还在打我的主意,不要以为她不敢大义灭亲,她随时都可以派人偷偷杀了我。”
这是大概意思,江心言的法语水平日常交流没有问题,读书面语的话还是会有些磕碰,所以当她看见这封信,很怕是自己理解错了,有时候一个词、一个短句的误解,都可能造成整个段落的意思被歪曲。
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却隐隐觉得可以相信。
“你理解得没错,和我读的一样。”
“也就是说,她…会派人来…暗杀我?”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抖动,因为这个嘲讽的微笑而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
奥洛没说话,算是默认,她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已经不忍心去确认一件这么残忍的事情。
这次,她反倒希望,这不是伊丽莎白的本意。
“心言,咱们要冷静,你认为她会为了抢一个男人这么做吗?不觉得很low吗?她那么骄傲的人……”难得为那个凶巴巴的女王说好话,只是不想看到江心言因为胡思乱想而伤心绝望。
“有利可图,就会。”凄凉笑意漫过唇角,眼神如死灰般空洞,“而且,这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强国盟友。”
“可她要是会这么做的话,早就急着结婚了,还会烦别人催她么?她又不是玛丽那种没后盾就生存艰难的人……心言,咱别瞎想了好不好,不管怎样,要听到伊丽莎白亲口说才算数。”
然,江心言吸了吸鼻子,指着信纸道:“这就是她的字迹!我看过无数遍!谁认错我都不会认错!而且她的签名是为了不被别人仿冒,特地设计成这样很多尾勾花纹!连沃辛汉的情报机构都模仿不来!她就是想杀我!我在她眼里算什么东西?跟她的英格兰比起来?我难道还要感谢她,没有让我公开挨斧头砍?”
“我真的错了…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还想着找理由原谅她?我怎么这么贱呢…萧萧……”江心言抱着奥洛哭得撕心裂肺,惨白的嘴唇微微发抖,眼泪如汹涌的洪水倾泄落下,都是苦涩的味道。
“我不想再听她亲口说了…政治家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全都是放屁…!我恨她…”
“好好好,咱不听,先冷静,心言,等等芬妮回来,看宫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好吗?”心疼地轻拍着她的背,仿佛是受到情绪感染,自己也想哭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
本来这几天江心言想通了,准备挑个天气好点的日子回宫,跟伊丽莎白心平气和地沟通沟通,或许是她心里仍对从前那些温情念念不忘,她也相信媳妇儿是爱她的,甚至找好了原谅的理由。
结果呢,从天堂掉进地狱。
让心脏坐过山车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受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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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芬妮回来了。
江心言在奥洛连哄带骗的劝慰下,勉强吃了点东西,她神情呆滞,目光空洞,红肿的双眼紧盯着手里的瓷勺子,突然,一甩胳膊重重地丢在地上。
然后她又把瓷盘子、碗统统摔了,那一整套来自东方大明国的珍贵陶瓷餐具,就这么变成了碎片,奥洛看着可r_ou_疼了……
接着,她又把手上的婚戒摘下来,正要摔,好像想起了什么,犹豫半天,又戴回去,嘟囔道:“她能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她,哼。”
“???”
“这个,代表她。”指着戒指上的纹章图案,愤愤地撅起嘴,“我要打着她的名号,做坏事!”
其实她是舍不得丢。
“……”
“奥洛小姐。”芬妮站在一旁有点尴尬。
“嗯,你说。”
“宫里的确是闹出了这个消息,而且已经传遍伦敦城了……”
“陛下是什么态度?”
芬妮小心地摇了摇头:“没见到陛下,但是听其他侍女说,枢密院给了陛下很大压力,她准备以火刑处死情妇。”
“都没人知道情妇是谁吗?”
“好像是说…被陛下给藏了起来,所以才要交出来烧死…”小姑娘冷不丁一哆嗦。
江心言刚准备送进嘴里的j-ir_ou_掉了下来,又十分淡定地叉起,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