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项链终于让官羽浔垂下了头。
然而刚垂下的头,却被麦轻轻捏着下巴又托了起来——
“可以,等一下我就把你放下来——放到我的床上去……”
他的手保养的极好,甚至柔软光滑到感觉不到什么纹理,可是被这只手顺着下巴向脸上来回摩挲,让官羽浔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
“麦!你是‘他’的妻子……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面对对方明显侵犯的意味,官羽浔心头一惊……但是苦于四肢被俘,除了斥责又没有其他方法。而且……看完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头很痛,一种好像大脑要裂开、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破茧而出的感觉,让他头痛欲裂,连每吐出一个字都辛苦得很。
“‘他’?哈哈,到现在你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愿叫出口么?”麦那张白得过了头的脸,笑的更加的扭曲,“云烟,我会让你亲眼见证——背叛了我的代价是什么!”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六七个强壮的打手拖着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男人进来。
“你……”官羽浔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被拖进来的人,正是官允!
“唔……”
然而趁他张着嘴错愕之际,麦那张英俊却说不出怪异的脸却突然贴过来,冰冷的舌头猛地钻进他口中——
“呃——”
麦低吼一声,一边狠狠地抬起他的下巴,这次真的弄疼了他,一边舔着自己嘴角的血迹,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绵羊居然真的敢咬他!
“boss,别碰他……求求你……”官允眼见官羽浔吃痛的表情,不顾自己正被几个人架着,依旧在苦苦的求情。
boss……这个名字……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听什么人喊过……
官羽浔觉得脑海中无数的碎片正在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奇迹般的汇拢……头……好痛……
……雨夜里,急速行驶在小巷里的福特汽车,坐在前面的一男一女看不到脸,只听到彼此焦急的催促,驾车的女人好像受了伤,车厢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后排的三个孩子,全身发抖的蜷缩在一起,在一个个急转弯下,娇小的身体被甩来甩去……
……巷子的出口明明有着光亮,却被几辆车堵在那里,驾车的女人想要后退,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退路已经被堵死……黑洞洞的枪口,数不清有多少支……
……“boss,求求你放过他们,放过我的孩子和丈夫……我愿意为我的背叛赎罪,让我一人承担……”女人背对着孩子跪在地上,对着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不停的嗑头,一直嗑到满面鲜血,血水和雨水混淆在一起,沾湿了一同被抓下车的几个孩子的裤脚……
……“放开云烟,我替她接受处置……都是因为我……”男人拼死想要靠上去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可惜却被几个人狠狠压住,整个人都被压在地上带着泥泞的雨水里,半点动弹不得……
官羽浔的瞳孔在剧烈的缩放——他看到了!
始终只有背影的女人身上穿着的正是现在自己身上的这条裙子,那声音是……妈妈!她跪在那个男人的脚下,那人魔鬼一般的表情……那个人是麦!
被按在地上的人是……
被他咬伤了嘴唇的麦,气急败坏的本能地扬起手,这一巴掌却僵在半空中没能落下来……对着云烟这张脸,他舍不得,就如同当年云烟直到死,他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脚下吞枪,而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
然而,这口气不发泄显然不符合麦的性格,于是怒气冲冲的冲到官允眼前:“到现在你还搞不清楚状况?贱货!”
这狠狠的一脚踏在官允的胸口和小腹之间的位置,可以清楚的听到下方的肋骨断裂的声音,官允一口鲜血喷出来,被麦巧妙的躲开,紧接着又是“啪啪”两个狠狠的耳光——
“别用你的脏血弄脏我的地毯!”
“别碰我爸爸!你这个疯子!”官羽浔急了。
爸爸……这个他二十三年来没能喊出口的称呼,竟如此自然的脱口而出!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母亲真正的死因!
父亲是如何忍辱负重的承受了那个为了换取他自由的条件!
为什么葬礼后两个姐姐有10年不在身边……为什么她们从来不谈恋爱,却那么执意要为自己找一个强得不像样的男人……
他全部都懂了!
“爸……对不起……爸……对不起……”
哽咽的语调在语无伦次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从他完美的面庞无力的滑落。
“傻孩子,不哭,保护你是你妈妈最后交给我的任务……除了她,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看到他落泪,听到他一声声的“爸”……官允的脸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泪水模糊了,却还拼命伸出手想要持平他脸上的泪痕,可惜四肢都被制住,只能用语言安抚他最珍视的孩子,尽管每说一个字脸上都会传来火辣辣的痛,却依旧不遗余力……
“贱货,云烟说让我不要碰你,你儿子也说让我不要碰你……”麦的脸上却因为眼前的上演的亲情而爆出了青筋,那种比撒旦还要邪恶的神情再次浮上来,“那我让他好好欣赏一下——我平时是怎么‘碰’你的,好不好?‘老公’?”
官允的脸顿时吓得一片惨白,声音也顿时颤抖的不成样子:“boss……求求你,别……”
他死也不想让官羽浔看到自己被糟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