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安心。宁采臣席地而坐,张口便将自己的来历目的一一道尽,提起没收到帐,难免心情低落。
突然肚子咕噜噜叫唤,宁采臣尴尬的笑笑,从书箱内摸出一块冷硬的馒头,刚要吃,想起身边还有一人,忙又取出一个:“法师可吃过晚饭了?”
“多谢,我不用,你吃吧。”桃朔白婉拒。
宁采臣将油灯点上,荒凉的庙内有了一抹温暖的亮色。馒头又冷又硬,实在不好吃,但现在的人能有饱饭吃就不错了,何况出门在外,哪里那么多讲究,他这一路过来常常是冷水就着硬馒头。
吃完东西,他又取出淋湿的账册,一页一页的摊开烘烤,之后再修补一番,打算明天再去要账。账收不回来,他不仅拿不到工钱,还白跑一趟倒贴了许多,回家也是家徒四壁无米下锅。
“拿去!”那一盏油灯的光亮很有限,桃朔白摸出一把香烛递过去。这些香烛都是他专门买来的,本是为了给那些鬼吃的,现在给宁采臣点来照亮也罢了。
“多谢法师!”宁采臣连忙道谢,将香烛点了,四周都亮了起来。
桃朔白闭眼打坐,想着如何解决树妖。
宁采臣本想和他说说话,但看着灯光映照下清冷出尘的人,分明近在咫尺,却似和红尘俗世隔绝开来,令他不敢惊扰。宁采臣暗叹,觉得这位法师定是法力高强,虽没说为何出现在这里,但知晓这里有鬼还专程过来,一定是来捉鬼的。
安静中,忽有琴声歌声遥遥传来,乃是一个女子在夜晚吟唱,歌声缥缈,时高时低,带着引诱魅惑,极容易勾动凡人。
“咦,法师,有人在唱歌。”宁采臣抬头朝外望,窗外是一片黑暗,这里又是城郊,如此荒凉,难道还有人住在附近?他朝桃朔白喊了两声,没得回应,便不好再惊扰。
忍了忍,歌声依旧在唱,宁采臣实在好奇,便将烘干的账册一收,朝外去查看。
桃朔白这才睁开眼,掐诀隐匿身形,又朝身上多拍了两张符隐藏气息,悄悄跟在宁采臣身后。
现今的树妖比原剧中厉害的多,加之同是大树成精,未免树妖觉察到他,自然要多加谨慎。
桃朔白不打算一照面就将树妖打死,他需要通过树妖去找黑山老妖。黑山老妖本就比树妖更加法力高深,又是居于阴间,贸然去找很浪费时间。阴间如同阳间,地域很是宽广,那黑山老妖是一座位于阴间的黑山开智成精,自然是不会居住在鬼城内,有树妖带路最好。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方世界的阴间地府,好似和他出生的阴间极不相同。
此时宁采臣循着歌声来到了湖边,一道木制折桥架在水面上,湖心有座四方凉亭,挂着块“水中居”的木匾。本该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却见凉亭四面悬着白纱,点着石灯,亭中折屏树立,有个白衣女子正在抚琴,歌声便是从她口中发出。
这女子很美,又充满幽怨、凄婉、飘逸,令人见之生怜。
宁采臣只觉得如梦似幻。
桃朔白的眼里看来,此处鬼气弥漫,石灯内的火光一片幽蓝。
宁采臣此人单纯、善良,他虽惊讶于聂小倩的美貌,却不会因此心生贪婪恶念。加之他白天淋过雨湿了衣裳,在城里沾了一背的符纸,现今后背上还印有红朱砂画出的驱鬼符。聂小倩怕符,就故意将他推到水里,这才将人又捞上来。
宁采臣不解风情,聂小倩吹了口鬼气将人迷晕,叹息道:“你是个好人,可惜你不该来这地方。”
桃朔白掐动手诀,在湖水周围布了个幻阵。阵外之人会看到湖中依旧是美人弹琴唱曲,有个书生坐在其中痴迷,但对于阵内的聂小倩来说,却是湖上突然起了白雾,雾气越来越浓,直将湖面完全遮盖,仅剩这个小凉亭。
“什么人?”聂小倩惊疑不定,不再理会宁采臣,立刻从亭中飞出。然而在白雾中穿梭许久,却又绕回亭子内,这令她大惊失色。
“聂小倩。”桃朔白走进了亭子。
“你、你是谁?”聂小倩惊恐的贴在柱子上,只以为今晚便要魂飞魄散,不禁心中悲凉。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问你,可愿意去投胎轮回?”
聂小倩一怔,惨然笑道:“若能重新投胎做人,何等造化,但是我、我……”
“我知道你的骨灰被树妖控制着,我可以取走你的骨灰,安排你重新投胎。作为交换,你只需要在树妖提起婚事时答应。”桃朔白很清楚,别看聂小倩被逼无奈的帮着树妖害人,但这和嫁给黑山老妖完全不同,便是没有宁采臣出现,聂小倩也一样不会愿意。
黑山老妖本体是座黑山,是个石头妖,又一直生活在阴间地府,做了黑山老妖的妻子,一辈子逃脱不得黑暗,简直比鬼不如。
聂小倩虽然做了鬼,但她心里尚有良知,并不愿害人,渴望的是重新投胎做人。作为树妖控制的对象,聂小倩心底依旧怀有一点希望,可若嫁给黑山老妖去了阴间,便是希望彻底湮灭,她未尝不会一搏生死。
“亲事?什么亲事?”聂小倩心中一跳。
“树妖已决定将你嫁给黑山老妖。”
“不、我不要!我不要!”聂小倩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信了。
她跟着树妖多年,岂会不知黑山老妖是谁?树妖姥姥虽厉害,但只扎根在兰若寺附近,控制了几个女鬼为她引诱男子,供应阳精,与黑山老妖相比却是弱的多。树妖一直奉承讨好着黑山老妖,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