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态度终于将对方彻底激怒,皮包咬牙切齿一跺脚,“你要真急着想死,那我就如你所愿!”话音还未落下,放在腰畔的右手已经豁然出拳,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大手猛地从身后攫住皮包的手腕,力道之大,竟是丝毫无法动弹!
“松手!老子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吴邪看清那人是个理着平头的大胖子,总觉得怪眼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只见他重重把皮包的手腕甩开了,语带不屑地说道,“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人还想当特种兵?你他奶奶的还是趁早卷铺盖混蛋吧!”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粗鲁,却着实一棒子警醒将皮包从怒气中拉回理智。吴邪突然想起来这胖子不就是早上代替自己出列的那个家伙么,脱口而出道,“你是三十八!”
“八你奶奶个腿儿!”那胖子显然没给吴邪好脸色,“我是你大爷!”
吴邪岂是会示弱的主。“我是你二大爷!”
“我是你三舅姥爷!”
“我是你四姨太!”
胖子一哽,搜肠刮肚再找不到词接下去,只能狠狠呸了一口道,“算你狠!”
吴邪扬起下巴,嘴角慢条斯理咧了开来,傲慢地吐出两个字,“承让。”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欢而散。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吴邪最终以霸占了那张床获得暂时的胜利,但他毕竟势单力薄,就算明令禁止不许打架斗殴,其他人也有的是法子暗地里报复回来。先是放在床边的鞋子被路过的不小心一脚踢飞,然后是大半盆洗脚水手滑地泼在了他的床单上,睡在上铺的家伙更是故意把床摇得嘎吱嘎吱直响,心烦得就跟有无数猫爪子在耳膜边一通乱挠。
吴邪红着眼睛坐起来,就在这时胖子的声音也在不远处的铺子上响起来,“是爷们儿就用爷们儿的方式搞他!别他奶奶地弄这些下三滥的阴损玩意儿!”
那胖子似乎在这拨菜鸟里颇有威信,这句话说完之后,上铺的家伙果然没敢再折腾。熄灯之后便没人再作声,很快,偌大的仓库里接龙似的响起起伏的鼾声。吴邪因为背上受伤的缘故只能彻夜趴着,胸口被压得难受,一直迷迷糊糊辗转到半夜才终于睡着。
这一晚过得格外平静,没有□□,没有紧急集/合,直到清晨五点二十五时,起床的哨声才如期响起。
而吴邪果然不负众望地没有出现在站好的队列里。
张起灵走进仓库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唯一一个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活物。仓库的通风不比房间里,枕头和被单都被他嫌热地踢到地上,脸不舒服地枕在手上向右边侧着,额头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习性的迥然不同,无一不在提醒着这不是同一个人。
张起灵微微垂下脸,从兜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晾衣夹夹在吴邪小巧的鼻翼上。
呼吸立刻变得不通畅起来,睡梦中的人胡乱伸出手在脸上摸索,一面张开嘴巴代替吸进空气,张起灵岂会让他如愿,一只手将他的两只手腕一齐攫住,另一只手便严严实实地捂在了吴邪的嘴上。
“唔唔…… ……唔?五**尼打野(我**你大爷)!!!”
吴邪在看清来人后猛地瞪圆了眼,脑袋一瞬间变得无比清醒,张起灵前一秒才松开桎梏,下一秒吴邪已经整个人翻到了地上去,背上的伤被撞得生疼,立刻又哎哟哎哟地吃痛叫唤起来。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迟到了。”
吴邪咬牙切齿地抬起头,“这种时候是个人都应该先问「你没事吧」?”
张起灵点点头,“你没事吧。”
“我有事!”
“嗯。”张起灵抬起右手敲了敲腕间的表盘,“你迟到了。”
“#ap;*!!!”
所以他昨天果然是脑袋被门板夹扁了吧?居然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这个家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等到最后一员吴小三爷在张起灵无声的气场压迫下终于磨蹭到了操场,陈雪寒脸色不善地宣布出这一次的集/合用时——17分钟,比白天正常集合规定的五分钟多了足足两倍出来,这对菜鸟们来说意味着早餐前的3000米负重跑不得不加罚到9000米。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吴邪恐怕现在已经站到六道轮回的门口了。
张起灵将众人的怨艾尽收眼底,出乎意料地开口问道,“有意见?”
这个沉默寡言的总教官平时甚少说话,便是开口也多是针对倒霉的吴某人。队列里轻微地骚动起来,终于,有个人鼓起勇气说道,“报告!我认为是编号三八一个人拖累了集体,奖罚分明,应该区别对待!”
张起灵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那人受到了鼓励,语气愈发坚定起来,“所以我提议惩罚应该由编号三八一个人承担!”
吴邪的火气「腾」一下蹿了上来,“喂,你怎么不去死啊…… ……”
“编号三八,一百个高台腿喊报告。”张起灵毫不理会吴邪快要喷出火的眼神,淡淡地看向那人问道,“说完了?”
“是!”
张起灵点点头,“卸下装备,你可以回去了。”
那人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队列里小声喧哗起来,连吴邪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张起灵神情不变,淡淡地朝他确认道,“你被淘汰了。”
那人语气激烈地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