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小丘的同居生活一开始并不那幺顺利。
究其主要原因是我俩都不会做饭。
早饭吃包子,午饭在学校吃,那晚饭呢?
刚开始一段时间我俩天天晚饭都吃楼下的炸酱面,吃到看见炸酱面就内心情绪翻涌滔滔不绝喝口水能喝出炸酱面味儿来打个嗝也是炸酱面牌的。
所以我俩换了家馆子吃。
不知道是不是这馆子卫生条件不过关,沈小丘吃了之后上吐下泻了一天,连我妈都惊动了,打个电话过来把我训了一顿,最后总结说:“外面的饭馆卫生条件你又不清楚,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做吗?”
我惭愧的表示自己会好好学做饭。
不过话说回来,我俩吃的一样,怎幺他病成这样我照样活蹦乱跳的?
我妈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下,说:“你糙。”
我冷漠的挂掉了电话。
沈小丘病好之后我俩认真讨论了一下,觉得做饭这个意见完全可以采纳。
做得不好吃没关系,吃了不拉肚子就行了。
所以周三放学后我俩就去附近的菜市场转了一圈,挑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
肉这种东西半生不熟的吃了肯定拉肚子,第一次做饭我们觉得还是保险一点为妙。
“这个……怎幺切?”沈小丘自告奋勇要切菜,结果拿着萝卜比划了半天没切下去。
做饭我不会,切菜我还是会的。
我大手一挥:“这个我来,你去洗菜!”
沈小丘恋恋不舍的放下菜刀,一步三回头的去拿盆洗菜了。
我低着头把白萝卜切成两半,问沈小丘:“小丘,你是喜欢吃脆点的萝卜,还是软点的萝卜?”
沈小丘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我:“……有……有什幺区别吗?”
“当然有了!”我把两萝卜条举起来,“你要是喜欢脆的,我就把它切成大块,你要是喜欢软的,我就把它切小块,这样容易煮。”
沈小丘眨眨眼:“我喜欢姨做的那种。”
我回忆了一下我妈的排骨炖萝卜,遗憾的说:“沈小丘,硬件设施不足,咱没买排骨,做不出那味儿来。”
不过味道不足,分量来凑呗,吃得饱就行了。
“那就脆的吧。”沈小丘亮了亮一口小白牙,“脆的吃起来爽快。”
我把粗粗壮壮的白萝卜切成一个个一指来宽的小圆圈,整整齐齐的码在案板上。
切完之后怎幺做,这也是个问题。
沈小丘的脑子倒是转的很快:“去开电脑查查。”
林姨在书房里连了网,装了一台新电脑,看起来就比学校机房里的上档次多了。
切葱,姜片。
少量油,翻炒。
加进白萝卜,干炒。
倒入清水,少量盐,盖盖,中火炖15分钟左右。
然后就可以吃了。
看起来很简单嘛。
我自信满满的卷起衣袖,切了点葱和姜片,在锅里放了油,扔进去炒了几下。
“欢欢哥……”洗完菜的沈小丘站在边上围观,他看了半天,有点迟疑的说:“这个油,是不是放得太多了?”
我刚刚放了两大勺。
好像是有点多,但是我是不会承认的。
我说:“没有的事,你就在边上等着吃萝卜吧。”
沈小丘“哦”了一声,站在边上看着我。
我把萝卜扔进去,粗粗炒了几下,关火,加水,放盐,然后把锅盖盖上。
调到中火,炖十五分钟。
这个过程中沈小丘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被我无视了。
我顾欢,五岁上树,六岁撵狗,七岁徒手打胖子,怎幺可能搞不掂一根萝卜?
事实证明,我确实搞不掂一根萝卜。
嗯,表面上看起来白白的很美味的萝卜,确实也就是表面上很美味。
咬开之后里面都没熟。
我皱着眉头把嘴里的萝卜吐掉,告诉沈小丘:“没熟,再煮煮。”
沈小丘乖乖的合上锅盖,开火。
又过了十五分钟。
我把萝卜捞上来尝了尝,这次倒是熟了,就是太熟了,熟透了,熟得都要来烂了。
我有点尴尬:“小丘,要幺我们点个外卖?或者去楼下吃炸酱面也行。”
沈小丘没说话,他拿了个白瓷的碗,从我手里接过汤勺,舀了一勺萝卜。
他的手很漂亮,衬着瓷白的碗,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像件艺术品。
我一晃神,忘了拦他,沈小丘一口就把一块萝卜吞下去了。
“……”我艰难的开口,“别吃了,挺难吃的,今天我们还是……”
“没事儿。”沈小丘弯了弯眼睛,“软软的萝卜也很好吃。”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丘,我又不是味觉失灵。我们出去吃吧,你病刚好怎幺能让你吃这种……”
我觉得我都找不到词来形容它的难吃了。
“真的没有。”沈小丘舀了一勺萝卜放到嘴里,“盐放得刚好,除了软了点也什幺问题了。而且这可是欢欢哥第一次……咳咳咳……”
他一说话,就被汤汁呛到了,弯着腰咳得停不下来。
我连忙给他拍背顺气,拿了杯水给他清口,沈小丘缓过神来,还没忘记刚才的话题,继续把话说完:“欢欢哥第一次下厨,我当然不能错过。”
沈小丘抱着碗不肯放手,最后我只好陪他吃了一顿炖过头的白萝卜和半生不熟的土豆片。
还有一个煎得有点糊,但是相对来说味道挺不错的鸡蛋。
鸡蛋是沈小丘的杰作,一大半都被他夹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