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满地,素池断气了。
润之双目血泪蜿蜒,无神地望着远处,而刘必显的声音穿过刺耳种种,却显得更加清晰和残忍——
“朕若不除和珅,天下人只知有和珅,不知有朕。”
“你爹啊,已经死了。”
润之的天,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少更一点点,明天上大餐鞠躬
☆、风过时
“把他的嘴掰开!别让他咬舌!”刘必显说,“想死,没那么容易,老子还没在你脸上戳几个窟窿,现在教你这么轻松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你。”
润之被掰开嘴,趴在地上,两手都有人踩着,根本不需按着也起不来,双目空洞,涎水和着血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诶?怎么不动弹了?”
刘必显绷着脚尖踢他的脸,踢了两脚又翻过来踢后脑勺。
“怎不叫嚣了?不反抗岂不是没甚意趣,罢了罢了,直接杀了罢,宫里事情多得很,没工夫陪你玩儿。”
他抽出刀来,屈指弹了弹刀刃,“行吧,今天就拿你的血祭我这把宝刀。”
刀光一闪,倒在一旁的石鲁一跃而起,众御林军不妨,竟被他撞破开一条去路,单臂勒住刘必显的脖子,冲御林军大喝一声,“放他走!”
说时迟那时快,刘必显手中刀柄方向一转,刀刃穿过腋下,噗嗤一声扎进石鲁腹部!
润之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石鲁口中涌出鲜血,身体向后弓起,手臂却依旧死死勒住刘必显,将他勒得直翻白眼,狠狠地一拧刀柄,刀刃在石鲁肚里转了半圈,血溅了刘必显一脸,只怕肠子也绞碎了,他却似不知疼痛一般,大吼一声——
“放了丰绅!不然你石鲁爷爷杀了你们头头儿!”
刘必显抬手,御林军松开润之,向后退了一步。
“丰绅,”石鲁说,“你赶紧走,离开京城,逃命去!”
润之艰难地爬起来,失血令他眩晕,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那你怎么办。”
“我走不了了,”石鲁手上更用了两分力气,催促道,“不用给我报仇了,快走!!!”
刘必显被勒得几乎断气,御林军投鼠忌器,向两旁让出一条窄路,润之最后回望一眼,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好似看见石鲁正在笑。
他说,“丰绅,不要回头。”
——人参是挖给谁的?
——挖给丰绅,将军帮我给他罢。
——怎么不亲自给他?
——当日三尺校台上伤了他,我没脸见他。
——为何不想娶媳妇儿?
——甭问了,也不是个囫囵人,莫要连累了人家姑娘。
——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心上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只不过不管算不算,这辈子是不敢奢求了,若有来日,石鲁便只远远护着他,护他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他跌跌撞撞,拼了最后一口气跑出锡晋斋府门,唯有仇恨支撑着他不敢稍停,他仰天嘶吼,如同一个疯癫无状的孤魂,仓皇四顾,路上尽是因战争而失所的百姓,天昏地暗。
忽听遥远处传来一声马鸣,惊羽立在菜市口,宛如开天辟地一只神驹,朝他昂起头,喷了个响鼻。
血液渐渐耗尽,濒临死亡的感觉反复冲撞,他虚弱无比,血流了一路,几度跌倒爬起,惊羽用鼻子拱他,忽而前蹄跪地,润之勉力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脖颈,“带我……去找他。”
找到他,讨个说法,做个了断。
惊羽眼中蓄满泪水,向天长嘶一声,朝皇宫奔去。
皇宫
永琰从榻上坐起来,拳头抵着脑袋缓解头痛,门外候着的太监听见动静,连忙道,“圣上起身了么,新晋官员都在大殿候着,圣上可要见一见?”
“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太监说,“奴才进来服侍您更衣。”
“不必,”永琰说,“这就去罢。”
太监不敢有异,诺诺应了,又传下去,叫大殿上的臣子速速整理衣冠,登基大典虽未举行,但圣上第一次临朝,万万马虎不得。
天已大亮,东方既白。
永琰身着龙袍,长身立于金銮殿之上,器宇轩昂,不失先皇气度。
群臣山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朕今日临朝,当大赦天下!”
北午门
“站住!你是何人?!”
润之周身浴血,趴伏在惊羽背上艰难喘息,“带我走……”
惊羽朝后退了三步,后臀蓄力,猛地腾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白弧,越过阻挡的门将,发足狂奔!
“站住!站住!”侍卫大怒,“有人闯宫门!给我追!追上他!”
陈骁甫从北校场点将归来,问道,“尔等在追赶何人?”
侍卫抱拳见礼,“回将军,方才有人擅闯宫门,末将见其来者不善,正要将其追回。”
“不必追了。”陈骁抬眼望去,极目之处白马屁股缩成一个白点,可不正是将军的惊羽么。
“想必是回来认主的,这马通人性的很,不用捉它,它自己便能寻到马棚去。”
侍卫心中大惑,那马上分明还载着个血葫芦,将军没看见?奈何官大数级,只得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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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倚靠在和珅怀中,慢慢缓过一口气来,他在黑暗里张开手掌,在眼前晃动片刻,叹道,“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