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皮鞋粘着雨水太滑,又是蹭亮的大理石地面(你说这一安全通道铺大理石干啥),还是我在楼梯拐角的时候跑得太快,脚底下一滑,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侧趴在楼梯上,虽然肘关节先触了地,但到底是多少年没摔过跤了,简直是淬不及防,立刻眼冒金星。金星散去后才感觉到左额和左肘处生疼生疼,左肘也使不上劲,用右手腕支撑着欠身一点,眼镜已经完全扭曲了,折光率不同眼前一片模糊,索性摘了眼镜,定睛一看,面前的楼梯上是零星的几片碎渣,滴,一滴红色的液体滴下来,血?我伸手一摸生疼的左额,大概挨着眉毛处,热乎乎的有点粘,一看手上都是血。
我楞了两秒,一手把那零星的几片碎渣往旁边撮了撮,一边支撑着站起来,摸索着兜里有没有纸巾,直骂这该死的雨该死的地板该死的皮鞋,又把残废了的眼镜装进兜里。没有镜子,不知道这创口有多大,用中指摸摸,黏糊糊也摸不清楚,直觉不会太严重。先去了她房间清洗一下再说吧。
她一开门看着我捂着半边额头一时表情有点诧异,“怎么了?”
“哦,刚才上来滑了一下。”我直接奔着洗手间进去了。
对着镜子看,血已经顺着指缝留出来,我按下水龙头先冲去手上的血,另一只手又去撕纸巾。
她跟着进了洗手间,站在我侧面,我这样子多少让她惊了一下,她又连问了两遍“怎么了?”伸手拿洗面台上干净的方巾给我。
我接过来,这小方巾还是温温的,捂在额头上,感觉好了很多。我挤个笑脸冲她一笑:“没怎么,人没长大摔了一跤。”
这会才看清她穿了件米色的短袖恤衫,头发披散下来,靠近我时隐隐有些香水味和酒精味。但是感觉却和刚才那个y的场合下判若两人。
“真的吗?”她眼睛闪烁里带着疑问,“我看看。”
我拨开她的手嘿嘿一笑说:“假的,我刚和人血拼过,这会躲您这儿来了。”
她没理会我的二百五,直拉开我的手要看伤口。雪白的方巾又红殷殷一小片。我这才对着镜子仔细看看,割到的地方在左边眉毛上方一点,不长也不深,只是因为在头上,一时血涌的多了点,无碍,不用缝针。
“还好,不会破相。”我笑着说。
“没人头破血流还这么高兴的。流了这么多血?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下?”
这么多日没见,没想到一下子出了这个小插曲,我看看手上红殷殷一片的方巾说:“没事,伤口不大,去医院也是打个补丁,我打电话给前台要点酒精消下毒就好。”我走到房间的座机电话旁,刚拿起话筒找寻着上面贴的前台号码,余光扫到一边的茶几上有一瓶‘黑方’。我放下话筒,看看那瓶酒,开了瓶的,已经喝了三分之一。
回身一看,她正站在我身边,眼睛里满是疑惑和着急,我冲她一笑:“用这个也行。”我倒了一些酒在另一块干净的方巾上,往额头一捂,兹拉一疼。
“跑这么急干嘛?”她看着我,离得很近,又叹气道:“不该这么晚还让你来,外面下这么大雨。都是我不好。”
我也不知说什么好,样子有点狼狈,还用方巾捂着创口,后退了一下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静静的给我倒了一杯温水,走到近前,蹲下来递进我手里。我看着有点慌,虽然我们也算很熟了,但她这样的举动还是让我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消受。我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一半。她把手覆在我捂着方巾的左手上,又叹了口气说:“都是我不好。”
“没事,蹭了一下而已,过两天就好了。”我是真觉得没事。
她还是执意打了电话向前台问有没有纱布之类的,前台大约说只有创可贴。放了电话她又过来,我坐着她半蹲着,这姿势有点怪,我看着她的眼睛,她这会没戴眼睛,两个盈盈的眸子似乎充满了某种说不清的情绪,犹豫,迟疑。
我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颊,不知怎的就冒出一句:“刚才。。。”我本来想说‘刚才听n说你要辞职’,话到嘴边又改成了“刚才见着你,没打招呼。”句不成句的。
她知道我指的是刚才那个y,只一笑,没说什么。那笑是从嘴角挤出来的。她回身坐在床沿上,坐了一下又让我躺到床上,我说不用,躺着血更容易涌上头。她没再勉强。
又这样静静的对坐着,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我拿下了捂着的方巾,血不流了。我又想问出那句‘n说你要辞职,是真的吗?’,但还是又忍住了,我觉得不能这样做,‘卖’了n,也让她觉得我这个人嘴巴特别不严。
正思量着说点什么,她先开口了:“见着你姐姐了?”
“哦,见着了。”我还摩挲着手里那个沾满酒精和一些血迹的方巾。
“她还好吧。”
“嗯,挺好的。”当时真没想到提古董钟那事。
说话间门铃响了,服务员送创可贴来,她撕开一个长条的,小心的撩开我的刘海,轻轻的贴在我的额头上,边贴边说:“你怎么不小心点,再下一点就割到眼睛了。”她离得我很近,身上柔柔的气息夹着淡淡的香水味和些许的酒精味,让我觉得有些心慌,手指触到我的额头温温的,我觉得又紧张又舒服,那一刻,直恨不得脸上多被划几个口子。
“那我要是割瞎了眼,你还喜欢我不?” 我不知怎么着就来了这么一句。真够蹬鼻子上脸的。其实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