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吃西餐,然后去唱歌。
冯冰彦一直都喜欢听唐宇浩唱歌,更加喜欢跟唐宇浩对唱。唐宇浩在对唱时,会控制自己的声音,以配合冯冰彦。他会用自己的声音引导着冯冰彦,让她放松,让她的嗓子可以更加自然地发声。
一个美妙的夜晚。他们俩都这么认为。
这个夜晚对陈清来说一点都不美妙。她头疼。不知道是最近太紧张焦虑,还是下午在烈日下走了很多路的缘故,她又犯了头疼的老毛病。
起初她一直忍着,尽量不表现出来。但是头越来越疼,她忍不住用手指按压住太阳穴,试图止住疼痛。她没带止疼药,简直是无计可施。
于小跳发现陈清异样是在离岛的船上。她对头疼没有任何经验,不知所措地看着陈清。
“不用紧张,上岸以后找个药店,买点止疼药就好。”
第15章 第15章
上岸后才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并不能找到药店。陈清决定往威海开,能不能碰到药店,就听天由命了。
“能不吃止疼药吗?会不会有副作用?”于小跳总是听陈清说在吃药,又是安眠药,又是止疼药。于小跳那点可怜的医学常识,令她很担心陈清。
陈清说,“你看纸牌屋了吗?”
“看了。”于小跳觉得陈清接得很奇怪。
“记得第一集弗兰克说的那段话吗?痛苦分两种,一种使你变得更强,另一种则毫无价值,只能徒增折磨。”陈清想分散于小跳的紧张情绪。“忍受头疼,就是毫无意义的事。”
于小跳现在没心情跟陈清耍贫,“那你应该去看医生,好好检查一下。”
“我就是医生。放心,我没大毛病。”陈清安抚地伸手摸摸于小跳的头。于小跳的头发很软很滑,微微有点自然卷曲,手感真好。陈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触摸过别人,快要忘记这种美好的感觉了。她主动伸出手去触摸于小跳,是因为她和于小跳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和亲近。
于小跳绷着脸,一言不发地瞪着前方,她很着急。
当她们买到药的时候,已经到达威海,其实也基本到了酒店。
进入房间,陈清饥肠辘辘又疲惫不堪,止疼药暂时还没起作用。于小跳订的房间餐也没送到。
陈清坐在沙发里,神情委顿。生活中的陈清有洁癖,不洗澡她决不会上床。
于小跳不能劝动陈清去躺着,只能站到陈清沙发背后,“我给你按摩。”也不容陈清推辞就开始了完全没有章法的按摩活动。
她学着陈清的样子用手指揉压太阳穴,如果说这还能有点效果的话,后来她就变成了用手指在陈清额头上不断地摩擦。
“你是想磨平我的皱纹吗?”陈清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才能阻止于小跳的触摸给她带来的身体反应。随便说点什么,只要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敏感。
于小跳没接话,而是将手指插进陈清的发间,胡乱地抓揉着。于小跳手势的没有章法完全不表示不舒服。陈清不得不伸手捉住于小跳的手,拉了开去。
“好了,头不疼了。你坐下来等一会儿,我们的面条快送来了吧。”
正说着话,门铃响了。
于小跳去开门接餐。
陈清坐着没动,目光不自觉地盯着于小跳的背影。陈清并不是第一次细细打量于小跳,只是她从来都做得含蓄隐蔽,她不会让于小跳发现她的视线,比如下午在岛上于小跳喂鸟的时候。
下午陈清看于小跳,像是在看一幅风景画,于小跳只是画面的一部分,当然是重点部分。但是现在看的是于小跳这个人,特别是在刚刚有点心猿意马之后,再来看于小跳,感觉更是不一样。
陈清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她对自己的眼神和念头感到失望和羞愧。失望的是,她的自制力太差了;羞愧的是,她居然对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子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陈清是学医的,她当然不会弄不清自己的感觉,她无法糊弄自己说,那是一种“莫名的悸动”。她明明白白地知道,那就是yù_wàng。
剖析自己是残酷的。人最难面对的就是自己、面对自己最隐秘的心思。
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喜欢去看心理医生和教堂,以寻求帮助。
而中国人喜欢用忽视和遗忘来对付自己,他们让自己忙碌得永远没空停下来,他们总是呼朋唤友、扎堆热闹,大约为的就是不需要独自面对自己。
陈清有点自虐般地强迫自己习惯孤独,学会面对自己的内心。
这也是陈清特别看不惯唐宇浩的地方,糊弄自己也就算了,还用那些鸡汤去糊弄别人。
如果你周围很多人都显得那么高尚那么豁达,给你的感受其实并不是幸福,也不一定是感动,很有可能是焦虑。因为你会发现自己怎么会如此阴暗,如此自私,而别人都那么好?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善良和自私,坦荡和阴暗,每个人也都会在自己的困境中挣扎迷茫。
陈清现在正陷入某个困境里,她不知所措,又欲罢不能。
陈清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纠结,她想得太多,止疼药很快就失去了效力。
她“呼”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去拿床头柜上的药。
“不行,不许再吃药了。我给你揉。”于小跳一把夺过药盒,塞在自己的枕头下。然后跳下床,爬到陈清的床上。
“你回自己床上去,我不吃药,总行了吧?”陈清叹气。于小跳根本不知道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