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是一场梦吗?但是梦境怎么会这么逼真,彷佛真的过了半年多的样子?
哥哥们、白雪、雅纳尔…这一切都只是作梦?!还是我现在才是作梦?
骆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唔…会痛。现在不是作梦吧?可是我记得被二哥打伤时也很痛呀…
桌子一阵摇晃,骆唯转头看了看那个坐在桌上翘着腿的颇有一副审问姿态的好朋友。
「你是怎么啦?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放个假回来就变呆啦?还是放假期间有什么艳遇呀?」取笑着对方,梁官宴的脸上有着嘲弄的不怀好意。
「别乱说!嗯…那个,昨晚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骆唯回口道。
「昨晚?没吧,你这小子不知道作了什么大事,我八点多回宿舍你就已经趴在床上瘫了,然后到我早上起来,也都没听见你下床的声音。」搔搔头,梁官宴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这么说…真的是梦?真是奇怪的梦啊…
「喔…这样啊。」
「怎么?放假回去又被你姐抓去护法了?」已经认识一年多的两人对于彼此的家里状况都算不陌生,梁官宴当然也知道骆唯有个疯狂于神秘事物的姊姊。
「呵呵…是啊,一个西洋的黑魔法。昨晚回来挺累的就直接睡了,然后…作了个梦…」想到梦中的种种,骆唯的眼神又是一遍茫然。
「啥啥?梦到啥?」很有兴致地追问,梁官宴开口。
耸了耸肩,骆唯觉得他要是说出梦境的内容,一定会被这个损友取笑到不知民国几年,所以他打定主意不开口。
笑了笑,骆唯开口回应。
「秘、密。」
愣了下,梁官宴抄起桌上的书就是一阵玩笑地狂打。
「***,秘密你的头!你这小子敢糊弄我!」
「哈哈!好期待,好兴奋,好想知道喔。」骆唯不怕死地装出一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然后就跑。
「骆、唯,你再给我装那种欠扁的表情试看看!」同样和课本,梁官宴追着那人冲上去。
大笑声掺杂着几句不入流的吼叫,两人跑跑闹闹地追打着。
一夜无梦,骆唯翻身又往棉被里蹭了蹭,他能感觉到阳光暖暖地晒在自己裸露在被子外的大腿,耳边是唧唧作响的蝉叫。
「好吵…」骆唯将被子拉高过头,试图遮挡一声声不停歇的蝉鸣。
蝉鸣…?宿舍里哪来的…蝉?
一个用力,骆唯猛然坐起,他的神智也马上清醒,才看了看四周,骆唯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青白交加来形容。
泥土混石块制的床版、破旧还脱线的棉被、老旧的桌椅…这里处处显示不是骆唯所熟知的宿舍,但也不是他和六兄长在迷踪森林所住的房子。
深呼吸一口气,骆唯告诉自己得冷静下来,先查清楚状况再说。
用力拧了自己的大腿,他痛呼一声,说明了现在应该不是作梦。
会痛…可是,白雪公主的那个回忆不也是会痛,但却是梦境吗?现在到底是?
掀开床被,骆唯环顾了一会儿窄小的房间,眼睛所见都是看起来常被人使用的家具,而且看的出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并不富裕。
推门出去,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坐在厅里削着什么东西。青年看见他,露出一个关心的笑容。
「阿秀,身体有没有好点?已经退烧了吧?」
这个情形…分明和自己与六兄弟「重逢」的状况雷同,骆唯回应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必须…把「我」的身分和这个青年的关系弄清楚。
「呃…对不起,我一醒来就觉得头有点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果不其然,那个青年一听到骆唯所说,便起身走近他,一脸担忧和紧张。
「阿秀…别吓你一哥,你是怎么啦?」
「那个…我是阿秀?」骆唯大概能猜出自己的名字。
「真是…怎么会这样?阿秀,你别乱跑,一哥给你去找大夫来。」说完,青年急冲冲地出门,慌乱中还撞倒了一些东西。
骆唯目送人出门后,只能乖乖地待在屋子里,现在的状况他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
拉出一个椅子坐下,他看了看刚刚青年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一把短刀和一条类似绳子的东西。骆唯伸手拿着那条绳子,这才发现它不是绳子,而是薄薄的竹条。
放眼望过去,角落、墙边堆着一捆捆的竹条,可见得刚才那个青年是在削竹条。然后骆唯又看见很多竹边品,有篮子、草帽、小凳子等等,想来这家就是以制作竹条的用品为生吧。
「快快,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弟弟。」随着慌乱的声音,青年拉了一个老者回来。
骆唯配合地回答了老者的问题,然后又让他把了把脉后,老者收拾着随身携带的药箱。
「大夫,我弟弟是怎么了?」青年急迫地问着。
「嗯嗯…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病后的虚弱。照他的情形看来,可能是发烧过后脑子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会失去记忆。」大夫说着自己的结论。
丧失记忆…果然是这样。
骆唯在心里想着,但是他的表情却是一副很认真听大夫说话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
大夫挂上药箱,对着青年回道。
「不要紧的,或许哪天他就会自己想起来了,阿一,让阿秀好好休息一阵子,别让他太累。」
「好、好的。」被称作阿一的青年点头响应,然后送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