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净的笑容有些无奈,看着倒像是家长无奈小孩子无理取闹一般,“魂君到正殿一看便知。”
到了正殿,就见悔罄大师坐在蒲团上诵经,于魏晋第一时间就感觉到灵魂在哪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和尚颇为头疼了。
正殿平时除了接待香客之外,就是给整个林山寺的和尚诵经做功课的地方,殿正中供奉的是一尊金身佛像,看上去有些年头,宝相庄严让人心生敬意。可问题就出在这尊佛像上。
有一个灵魂竟然寄在了这尊佛像身上,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强大的灵魂。
悔罄见于魏晋来了,笑容里是与一净如出一辙的无奈,“于魂君也看到了,这个灵魂若是寄在别处,哪怕是我的僧舍内也是无妨,可是他偏偏要宿在这里,实在是不妥。”
于魏晋问道,“不知悔罄师傅可曾与他交流过?”
悔罄点头,“当然交流过,他倒并非油盐不进,他说只要把一位法号智慧的和尚给他找来即可,说是说好要论道。”说着说着悔罄又有些无奈了,“可是一来我并不知道一位法号智慧的和尚,多番打听也无人听说过,二来我怀疑这个和尚是此灵魂前世执念,恐怕也早已圆寂了。”
于魏晋同意,“我刚刚探了一下,这个灵魂原本不在我的治下,最近我实在有些接手不过来那么多灵魂,还有很大一批我还没有安置好,这个就是其中之一。”言下之意这个灵魂的真正的登记在册的容器并没有确定,所以只要能说动这个灵魂就行了。
“我还是那句话,把智慧找来!”还未等于魏晋开口,在一边听了半天的灵魂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于魏晋笑了笑,“那智慧是谁?”
“不知道。”那个声音有些苍老,但是语调却有些许的稚气,“我不管,智慧说好的,就在这里。”
于魏晋终于知道悔罄他们无奈在哪里了,这个灵魂带着生前的执念,却偏偏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魏晋只得跟悔罄说,“悔罄大师,问他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我要回去查一下这个灵魂的来历,如果能再能查到这位智慧大师的下落那就再好不过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样一来,恐怕这个灵魂要在你们这里再待一阵儿了。”
悔罄笑呵呵道,“无妨无妨,我本就是想借你魂君的职务之便查一查,按规矩他既没有叨扰本寺的正常生活,魂君是没有责任出手的。”
于魏晋摇头,“总归寄在这里对佛祖不敬,实在不行我强行转移他也未尝不可。”
“你敢!我堂堂……”那个灵魂听到这话大怒,脱口而出想要报出自己的名号,却一下子哽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于是暗自叨叨咕咕,“哎?我叫什么来着?奇了怪了?”
于魏晋听着他自言自语转身离去,心下叹息,又是一个没能忘尽前尘的灵魂。
上车,一看时间并没有很晚,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张劭,告诉对方自己正在回来的路上。
张劭听了自然高兴,忍不住邀功,“快回来吧,你回来的时候估计乌鸡汤也炖好了。”
于魏晋笑道,“我又不是坐月子,看你这个汤那个汤的,你做这么多年厨师,本科专业是煲汤啊?”
“啧啧啧,欺负我读书少是不是?我可没念过本科,不过我的厨艺分明是十项全能。”
吃饭的时候,于魏晋提了那个灵魂的事情,语气中不免唏嘘。
张劭好奇,“那按你这个说法,灵魂到底能不能忘尽前尘啊?”
“这真是因人而异的。”于魏晋解释,“大部分人的魂魄都会被洗干净,可是有一些人,比如修道者,或者我这样有灵力的,容易在灵魂本体上留下痕迹,虽然可能会忘光记忆,却有时候会下意识地保留一些前世的本能。”
“还有一些人,虽然是凡胎ròu_tǐ,可是架不住一生经历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这样的人也不容易忘记前尘。”
张劭笑着问,“那你死后会记得我吗?”他的语气调笑好像浑不在意,却仍旧隐含一丝期待。
于魏晋脸一红,嘴上老实说出了真实想法,“我,我不知道,大概吧…”说着竟觉得有些对不起张劭,声音也就越发小了下去。可是他说的是真话,和张劭的恋爱才刚刚开始,要说得上情深似海那是不可能的。
张劭虽然有些失望,可是于魏晋那股绝不会说甜言蜜语来欺骗人的实诚劲儿,也是张劭最初会对他心动的原因之一。他耸耸肩,“那好吧,我再努力努力,争取让你爱我爱得刻骨铭心。”
于魏晋没有反驳他,只是脸更红了一些。
知道他脸皮薄,张劭主动转换话题,“那那个在林山寺的灵魂是哪一种状况呢?”
于魏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看样子不像是第二种,我估计是头一种状况,我还是要去确认一下的。”
当晚于魏晋回到自己家中,开启通道,又跑到生死殿中去找逝矣了。
逝矣一听他的要求,难得脸上有了些许表情,“你就是太心软了,灵魂有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可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吗?”
于魏晋笑了笑并不反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在人间本就没有正式工作,一天到晚闲得发慌,当然要找事。”
逝矣瞥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帮他找了起来。在林山寺的那个灵魂,由于于魏晋记得他的灵魂气味,倒还是挺好找的,没多久就找着了。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