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李建成放在第一位,却也不愿让他和李世民兄弟相斗。一是因为李建成不一定能下手,二是因为他和李世民曾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李建成虽因为帝王想要游玩而放权,忙碌不堪,但也注意到了昙宗的沉默。
“怎么,休息反而不乐意了?”李建成调笑,“陪我还不如上战场不成?”
昙宗立马表态:“不是不是,我巴不得能够每天帮你倒茶研墨,穿衣暖床。嗯,脱衣我更擅长。”
李建成:“……”
昙宗见李建成哭笑不得的样子,呼出一口气:“我有问题想问,但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李建成轻笑:“你都说有问题了,我还能拦着你不问么?”
“……李世民,你打算怎么办?”昙宗问。
李建成并不意外这个问题,还是笑:“听到外面风声了?呵,你怕他争太子之位?他要怎么争?要是争得过我,我这个位置让给他也未尝不可。可惜胜者必然是我。”
昙宗见李建成那么自信,托腮注视着他:“……他若真的争,你会杀了他么?”
李建成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反问昙宗:“你觉得失去一切权势和死,对李世民到底哪个更残忍?”
这问题的答案两人都清楚,必然是前者。
但最后昙宗还是跟着太子一起笑了:“你不会忍心的。”
李建成笑意更甚:“既然知道,那你还问。”
“那你的子嗣……”昙宗想起太子妃,那些孩子可不是李家嫡系子孙。
“我想,封李元吉为皇弟也是可行的。而且若是李元吉为下任继承人,那至少李世民会再斟酌斟酌。”李建成早已经想好,透露着自己的目的。
“李世民里面切开来都是黑的,他要越过你,要么逼你出错,要么直接夺位。他杀心重,而且,难以信人。但现在,我想,他和你应该是一个想法。”昙宗跟了李世民一段时间,对对方还是很了解的。
李建成点头,同意昙宗的观点:“而且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李元吉。”
“李元吉。”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大笑。
…………
战事既然暂了了,昙宗就回了一趟少林寺。
一群人一见昙宗出现,立马围起来直接先把人给揍了一顿。
对,揍了一顿,没有一个留手的,还专挑嫩肉死穴下手。
昙宗身上血腥气染了不少,可对少林寺这群人不敢显出一点,甚至连自己的棍子都不敢拿出来打,就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
惠玚并没有参与进去,不过在旁边负责的指导:“那个谁,打哪里呢?胳膊肘朝着关节打,对着麻经打。对对,哎哎哎,对,穴位对准了打。”
直到最后昙宗只能大吼一声:“别打脸!”然后抱头蹲下投降了。
这一句大吼将围攻的人吓了一跳,本还以为昙宗要使出狮子吼,都准备好防御了,结果得到了这么一句,全部笑得东倒西歪的,这群殴也殴不下去了。
昙宗见众人不打算打他了,这才探出头,弱弱问了句:“打完了么?”
这回东倒西歪的僧人们是笑得直打跌,都抱着肚子拍起了地。
惠玚拍了拍手,招呼了众僧人:“来,给我把人抬进去。哎,这昙宗打仗打傻了,进门都会平地摔个跟斗。”
“……”被打了一顿还被找好了理由的昙宗怒,“出家人不妄语!”
听到顶嘴的惠玚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了一番昙宗:“大家手脚活动开了没?要是还没活动开,我们就再活动活动。”
昙宗一听这话,一脸严肃,自觉朝着少林寺内部走去,边走边说:“近乡情怯,近乡情怯,这不都一跤摔好了,你们可看着我,别让我再摔了。”
洛阳一带在李世民手下,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一路走来,老百姓该种田的种田,该买卖的买卖,比山东那连门都不敢开的荒凉场景那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少林寺在这情况下,收的人也比往些日子少了些,寺庙内的气氛更是好了不少。
方丈一看到昙宗进门,便是幽幽一叹:“哎,人呐,无论怎么变,心都不会变。”
昙宗对方丈恭敬行了礼:“昙宗今日……”
方丈摆摆手,拦住了昙宗接下来的话:“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还是先听说些罢。”
昙宗看向方丈,几年的时间,这本就有些年老的僧人,如今脸上的褶皱日益加深,看上却只更加和蔼,他虽刚被揍得龇牙咧嘴,此刻也安分点头听方丈说话。
“这世道信佛者千万,设寺庙者千万,朝廷上早有人不停上疏,试图对寺院加以遏制,甚至提出废除佛教。在这种情况下,我却打算开一先例,另立俗家弟子,可留发。”
方丈这一话只对身边几人说过,在场跟着昙宗一起进来的僧人们都未曾听到过,此刻不禁哗然。
方丈并没有停下:“但另有要求,俗家弟子必须要经历测试方能下山,否则为佛家弟子,不能蓄发,不能下山。比武测试包括木人巷、十八罗汉阵法、少林寺棍法等等,而佛经测试则是平日诵读的经文,最后需得到所拜师父许可,方可成为俗家弟子。”
说了一长串的方丈缓了口气,目光炯炯:“昙宗,今日你便成为我少林寺第一位俗家弟子,以后切记,佛终究于心,而非形式。”
昙宗并没有剃去自己冒出的头发,这些时日,发已经从扎手的刺毛长长了不少,他此刻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