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永宁宫。
整个永宁宫都沉浸在滔天的哭喊声中,不管真哭假哭,反正永宁宫里人人都挂着惨白的脸,通红的眼睛还在流泪。
朱祐樘来了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撇撇嘴,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让门外的太监通知成化帝,小太监殷勤的把朱祐樘引进小厅里,才叫人去通知皇帝,自己在厅里给朱祐樘又倒茶又上点心,可是,永宁宫的点心朱祐樘可不敢吃,从小养到大的习惯。
过了会,小太监回来说太后召太子进殿。朱祐樘眉毛动了下,看来父皇过于悲痛,永宁宫的事情是皇祖母在主持。
朱祐樘进了正殿,没看到他的父皇和祖母,身旁引路的小太监把他往内殿里引去,到了殿外才看到太后,太后坐在内殿的外间,看到朱祐樘来了,招招手叫他过去,朱祐樘进了殿隔着半开的门一看,得,他的父皇抱着万贵妃的尸体在床上坐着呢。卧室里跪着一地的宫女太监,太后隔着门在劝着,“皇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何苦抱着万妃的尸身,误了下葬的时辰对万妃也是不好的!”
“皇儿,你这是到底要做什么!你看太子都来了,你要丢下我们这孤儿寡母吗?”
……太后一句一句的劝着,但是成化帝除了太子刚进来身子动了一下,又陷入死灰状态。太后说的口干舌燥,心力交瘁,喝了口茶,示意太子去劝。
朱祐樘看着侧开门,推开进去,走到成化身边跪下,把头放在成化搭在床外的大腿上,什么都没说,他自己的爱人也刚刚离开自己,父皇的心朱祐樘很明白,很明白……朱祐樘自己心里也很难受,不说话,眼泪啪啪往外涌,浸透了成化的裤子。
成化终于有了点反应,松开一只手抚摸着朱祐樘的头,外面看着的太后一看有起色,紧紧揪着帕子的手才放松了些,静观后续。
朱祐樘越哭越凶,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成化这回两只手放开了万贵妃,抬起自己儿子的头,看太子满脸悲伤的表情,哭的眼睛通红,为了憋住不哭出声音,身子一抖一抖的,成化感动的抱住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慢慢拍着朱祐樘的后背……良久,父子两才平静下来,成化拉起万贵妃的手,“贞儿,等着朕,不要走太快,好吗?”说完吻了一下万贵妃的手背。
起身吩咐,“来人,给贵妃梳洗打扮,让钦天监的人去正殿见朕。”说完走出了困住成化一天的屋子,门外的太后看见皇帝出来,站起身,“皇儿,一切以大局为重。”
“朕晓得,刚才吓着母后了,来人,扶太后回宫,让太医去仁寿宫给太后请脉。”成化看着自己母亲满脸的疲惫,内心充满了愧疚。
太后拉过成化的手,轻轻拍了拍,什么都没说,叫身边的大太监扶着自己走了。
成化等太后走后,“拟旨,万贵妃病逝,朕心甚是悲痛,罢朝一月,太子监国。”
朱祐樘听后,连忙跪下,“儿臣遵旨。”
成化摆摆手,身影浪跄的走出了内殿的门,钦天监还在等着给朕的贵妃挑个最好的日子,让贵妃永远陪着朕!
朱祐樘等成化走后,看着匆匆忙忙才赶过来的太子妃,还没等张氏说什么,“先跟孤回东宫,这事情完了。”张氏老实的跟在太子的身后走出了永宁宫。
朱祐樘扭头看看永宁宫,这座成化朝最受宠的人的宫殿,在夜幕中静静的沉睡了,似乎等着它的下一任主人进入,朱祐樘讽刺的笑了笑,不会再有下个人了!
张氏扭头小心的看着太子,在太子转身登上步辇后,向着太子刚才所看的方向看了眼永宁宫,眼里的羡慕不言而喻,帝王的荣宠,是天下所有女人最钦慕的事情,但是自己,苦笑了下,瞬间又拉平自己的面部表情,跟在太子身后上了辇。
太子离开了这个他害怕了十几年的地方,向着东宫,向着朝堂,向着未来的大明行去。
一个月后,皇宫。
周甚悠闲的看着宫内殿风景,漫不经心的向着东宫走去,一路遇到的宫女太监都讨好的冲着周甚行礼。周甚散漫的对着一路献殷勤的人点头示意,万岁自从半月前贵妃下葬后,身子就不太好了,随着时间的增加,并没有痊愈的消息传出,宫内的风向也转变的很快,原来在宫里小心翼翼的周甚也变的大爷了起来。皇太子登基只是时间问题了!这是所有人的认识,太子临朝有一个月了,表现虽不算惊艳,但也无甚大错,以太子曾经的生活来说,如此平平的表现已经不错了,大臣们曾经一度以为太子在万妃的压迫下,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人,但现在看情况也并不算是很坏。
周家也变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太子并没有封官赐爵的权利,但看周家这锐不可当的声势,还有帮助太子的从龙之功,这周家身周也聚集了一部分不小的朝堂势力,一点都不想原来声势单薄的太后娘家。
成化和朱祐樘也诡异的保持着沉默,成化身体日渐不好,每日也只是在乾清宫静养休息,丝毫不管朝堂上拉帮结派的现象。至于朱祐樘就更诡异了,根本没有趁这个机会往朝堂里安插自己的人手,每日做完监国必要的事情,就会东宫看书修身,看情况周家的拉拢朝臣的行为也不似太子授意,更甚者,周家和太子见的纽带侍读周甚都好久没回周家了。
周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