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仿不回头地跑得飞快。这样的脸应该蒙块布,或许戴个面具。
“啊啊,很对不起。我并不想逃的,但是因为你在,我没办法一边保护你一边和那些拦路斗争。我并不那么害怕它们,但是我怕你受到伤害……”
“是吗?不会是借口吧。”
魏先祀小声地说。
那是不便言说的温柔吗?“你真的是因为这样才不断逃跑的吗?不是因为实力悬殊,打不过对方吗?”
“那个……也有原因啦。”
管仿不好意思地承认。
黑色的云厚厚的,似乎有什么想从它们后面挤出来,时不时闪现的血光般的红色……和灰色纠缠的红色,不会让人觉得哪怕一丝丝的和谐。送葬的白色也比强烈的红色和颓败沉默的灰黑相伴出现要清爽。黑衣人,卸去了帽子的蛇头,两条蛇头摇动着。
“哎,让她们就这么跑了啊?”
“那怎么行?女王陛下的命令不是这样的。”
“把两个都抓住吧。”
“好的,会抓住的。”
绿眼珠在眼窝里浅浅嵌着,一点都不会动。蛇没有眼睑,或者瞬膜,无法将眼中险恶的意味遮盖起来,哪怕是片刻。在他们的斗蓬下扭动的蛇身变得越来越膨大。黑衣人控制了天气似乎很是兴奋。
所谓灭顶之灾,一定是从上方向人逼来,将人笼罩在死亡之中。
“管仿,天会塌下来吗?”
黑云将魏先祀的眼睛映得黯淡无光。管仿在前面跑着,“不会的!……天不是气体吗?”
“但是云看起来太重了。好像不是云,是水银一样。它虽然是灰的……可是隐约闪着光,像是接近凝固,还在慢慢流动的感觉。”
“天不会塌下来的。”
管仿有点不确定地望天……
那两个蛇人,互相望了一眼,脱掉斗蓬,以蛇的姿势,肚皮贴地蜿蜒地爬了过来。犀牛虎的速度赶不上管仿,但是管仿人类奔跑的速度却远远不及蛇人。魏先祀一回头就看见他们以奇怪的姿势扭动着靠近了……
黑衣人向她们砸出了那个黑色的箱子。笨重的箱子带着风声向管仿扑来,魏先祀还没来得及叫,管仿的头就被狠狠砸中了。箱子的开关也在一瞬间打开。
“啊!”
惨叫的管仿倒在血泊里……她倒下了……一大滩血在地上丑陋地绽放……还有许多块状物散落在她身周。
“好疼……敢打我……”
管仿两手撑地抬起上身,又趴了。掌心被什么东西硌得一阵钝痛。
“这是……”
魏先祀蹲下身捡起一块,认出了它……
“喂,这不是麻将吗?”
魏先祀拿着麻将牌站了起来对两个蛇人喊,“你们的箱子里为什么都是麻将牌?”
“麻将?”
管仿坐了起来。她身旁散落的,都是正面白色嵌图案,反面绿色的常规麻将牌。那个黑皮箱子,掀开落在一旁,里边还有几块麻将……什么玩艺儿!管仿疼痛难忍,脑子乱了。
蛇人站立起来。他们用尾巴撑起差不多整个身体,前颈张开呈扁平状,信子乱吐,眼睛里发出的光像探照灯。“怎么样,要搓两盘吗?”
第102章 这两个神经病在干什么?
首先,怪物更像人,而不是其它低级的动物。人对享乐的追求怪物很好地学到了。随身携带麻将牌可以干嘛呢……可以没事就坐下来摸几把呀!
“你没事吧?”
魏先祀急忙去扶管仿。管仿将一块麻将牌捡在手中站了起来,感激地低着头说,“你在担心我吗?”
“是呀!即使只是普通同学看你流血受伤了也会关心的吧!”
魏先祀不客气地说,“受伤那么好玩吗?你受伤是为了让我关心你吗?”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受伤也是幸福的。”
“把头抬起来!管仿!我胆子没那么小。”
管仿没有把头抬起来,而是走到魏先祀前对着两个蛇人喊,“你们想干什么呀!拎着麻将箱子四处跑的怪物,有什么资格一副比我高级比我强大的样子!”
“本来就比你强大多了,什么都是,呵呵。”
一个蛇人吐出的纷乱的信子瓣儿摇晃着,看得见,摸不到的雨点落在地下,砸出一个个坑来。管仿头仍然很疼,魏先祀去拉她肩膀被她猛烈地甩开了。“不要碰我!我讨厌我的脸……没有皮……”
“哎呀,真的想搓麻将了。”
一个蛇人搓着手——他的手跟人一样,甚至比人更白,更滑,简直白得如同玉石一般,又柔软,手指如同舞蹈演员的腰一般晃动着。“哎呀,哥,我们搓麻将吧。”
“嘿……刚好四不缺一。”
另一个蛇人说,“那就来两盘……”
管仿耳朵又不聋,听到他们的话,再看了看这掉满地的麻将牌……“什么?我跟你们搓麻将?”
“还有那个小女生。”
蛇人点点管仿身后的魏先祀。魏先祀探头,“我?……管仿这两个人怎么跟你爸妈一样拉我打麻将啊。”
“不,不是我爸妈。”管仿严肃地说。
“……”魏先祀打了她一下。“我知道!我开玩笑的!”
“不,这不好笑,我的头疼啊,太疼了……”
管仿揪着被血染红一撮一撮变硬的头发,痛苦地说,“我想洗头……”
麻将牌像羽毛一样轻轻飘了起来。
那阵无形质的雨将地面打得坑坑洼洼,最终,一块地面发生了塌陷。管仿被迸出的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