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堂嘴角含笑,看着赵航微顿的动作在听到这话后又流畅了起来。白锦堂与庞统对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
包青天与公孙先生真是智勇非常。连家乡口音都是这么的美妙。
车中包拯与公孙策的声音极低,低到没有武功的八贤王根本听不到。但白锦堂既然能听到,那赵航自也可以。
真是机智的少年,连音量的控制都是这么的自然。
大人们虽是松了一口气,赵叙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眼眶重又红了起来。
见小孩皱着脸又要哭,赵航忙哄了起来,这一次却一点用都不管了。
白锦堂眉头紧皱实在无奈至极。他大步上前一把抱起了赵叙,与他脸对着脸,严肃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又不是死了亲爹,哭什么哭!”
亲爹八贤王:“……”
赵叙打了个嗝,倒真不哭了。
谁都没想到,最管用的竟是白锦堂。
一场闹剧过后众人重新启程,而赵叙则依偎在白锦堂的怀中不愿离开,便是被庞统瞪了好几眼都恍若无觉。
因着赵叙的依恋,赵航再没找到机会与白锦堂私下叙旧,这倒是让庞统满意非常,也就忽略了这个小崽子霸占着白锦堂的事。
众人又快马加鞭行了几日,一路并无风波,终于是到了东京汴梁。
这还是白锦堂穿来之后第一次来到大宋的首都。
疏林薄雾晨光熹微,野外茅舍几点,又有草桥、流水、老树、扁舟交相掩映;远处则是汴河马头,河里船只来往首位相接,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端的是一副繁华模样。
“这便是开封了么?”白锦堂勒住了马,看着眼前的城池愣愣道。
庞统策马与他并立,点头应是。
「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八荒争凑,万国咸通。」
这便是太平盛世了。
有些呆了的白锦堂轻咳一声,在庞统关怀的目光中偏过头去掩盖眸中点点水光。
白锦堂扯开嘴角轻笑一声,忍不住低声喃喃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他这“今人”倒是有幸亲眼一睹这国富民强的大宋了。
“锦堂——”庞统有些忧心,但还不等问出口便被白锦堂神采飞扬的一声断喝打断了。
白锦堂高声喝道:“左右来此!”
白家仆人们急快的奔到他马前,齐声应道:“小的们在!”
“日后但凡有姓张名择端与姓孟名钺者全都好好护着。”
他虽护不住这大宋天下百代不衰,但总能尽已所能将宋氏繁盛传于后人眼中。
白家仆从们虽不明所以,但家主有令也都点头称是正色应下。
只有白玉堂心中奇怪,拉了兄长的袖子低声询问了一下这两人是谁,白锦堂只笑不答。
发现李夫人不见之后,赵叙果真哭闹不休。他本是极懂事乖巧的孩子,所以八贤王才敢不带乳母宫女将他独自带到江南,却没想自家儿子突然哭泣起来,竟是哄都哄不住。
分分钟从小公子变熊孩子。
“哥。”白玉堂皱着眉拉着展昭的手蹭到了白锦堂的身边,“赵叙这是怎么了?”
整个车队中,只有这两个孩子还不知道八贤王一行人的身份。
“想是思念母亲。”白锦堂揉了揉幼弟柔软的发心,难得没有被白玉堂拍开手。白锦堂记得,在玉堂小时候曾也有过一次这般哭寻母亲,只是白母早逝无处可寻,玉堂便也不问了。
白玉堂一时沉默。他从出生起便没了母亲,竟不知如何想念。小小的少年正自伤怀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了拉,他扭过头去就看到展昭温和笑着看向自己。白玉堂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咱们骑马去?”
“嗯!”
被两个少年注视着的白锦堂挥了挥手:“去吧。”
他不是没有看到幼弟微红的眼眶,只是知道这个孩子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白玉堂到底不是赵叙,他虽然年纪小小却也顶天立地了。
看着手忙脚乱哄着儿子的八贤王,白锦堂伸出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站着的庞统:“庞兄,上去帮帮忙。”
“我哪里帮的上忙?”庞统用莫名所以的目光看向白锦堂。
“你家庞昱哭闹的时候你都没管过?”
想起两年前离别时白锦堂交代自己管好幼弟的话,庞统一时失笑。他摇了摇头轻声道:“那小兔崽子被我一顿马鞭吓破了胆,再没在我面前撒过野。”
庞太师虽然心疼幼子,但对于长子管教幼子的行为还是赞同的,小庞昱虽被打的几日下不了地,到底是收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性子。
起码有了庞统这个哥哥,庞昱应当不会再被包青天斩了。
不然他哥就能先打死他。
白锦堂被哭闹声扰的皱紧了眉头:“大兔子,快想想办法。”他是商队主人,并不能像白玉堂与展昭一般远远的躲开去,只能在这里干站着忍受魔音穿耳。
哭到抽噎的赵叙让白锦堂感受到了自家弟弟是多么的可爱。
奇怪的称呼让庞统的嘴角抽了抽,看着愁眉不展的白锦堂,庞统心中对于哭闹不休的赵叙也有了些意见。
已有了主意的庞统下巴微挑,踱步到了赵航身边。他沉声道:“赵老二,还不去哄哄你家堂弟,若是让未来……哭坏了嗓子,你我可都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