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了?你不喜欢这样吗?”
水泽轻轻地笑着,换上领带给,将它解开。
“我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请你就听我一次。医生今天也穿西装上班,对不对?回到家也还没有换掉,对不对?”
水泽有点放弃,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日下部总是穿西装上班。
其实他大可以不用这么正经八百的。可能是生性怕麻烦,懒得每天选外出的衣服,总是将洗衣店送回来的西装套上就出门了。
就算换了新的工作地点大概也一样吧?除非洗过澡,否则日下部总是穿着衬衫系着领带窝在屋里吧?
水泽在脑海里描绘着他没看过的日下部的新房间的样子。
他并没有从这里搬走多少东西,搬家的瓦楞纸箱应该不多吧?可是水泽可以确信日下部并没有把该归位的东西整理好。
公寓是附了家具的,日下部大概只从瓦楞纸箱里拿出必要的东西生活。
八九不离十。
除非出现一个看不过日下部邀遇的生活方式,而亲自动手尤他整理的人,否则永远都会是这样。
像自己就是因此而住在日下部家里一样。这一次会是谁住进去呢?
水泽闭上眼睛,企图甩开不断在脑海里掠过的思绪。
“医生,松开领带,请听我最后一次要求。”
他尽可能轻声细语地说出“最后”两个字。
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深深的叹息声。
一阵沉默之后,真的就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虽然带点强迫性,但是水泽的身体内部却窜过一阵痛楚。
他企图迫使日下部做令人难堪的事情。
他企图让自己这么重视、这么喜欢的人做讨厌做的事。
水泽将解开的领带从脖子上拉下来,然后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
“松开领带之后,解开衬衫的扣子。慢慢的,一个一个的……”
水泽一边说着一边摸上自己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脑海里想像着跟他一样在阴暗的闭上眼睛的日下部的样子。
日下部是坐在堆满了瓦楞纸箱的房间中的沙发上拿着电话吗?
可能伸长了腿坐着吧?可能闭着淡色的嘴唇,屏住气息吧?
依照电话那头的指示,松开领带,解开扣子时,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应该是紧闭着眼,好像忍耐着什么一样。日下部那浓浓的睫毛,一定落下了深深的阴影。
水泽将衬衫扣子解到胸口一带,重新拿好话筒,轻轻地吐着气。
“医生,扣子解开了吗?”
没有回应。水泽又问了一次,另一头响起一个小小的,像叹息一般的声音。
“解开到哪里了?可以看到你的胸部吗?手掌可以伸进去吗?”
不行。一个居弱的声音回答道。水泽歪了歪嘴角,把手伸进衬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