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 七点不到。
闵丘睡得半迷半醒,被使命感催促着起了床,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按着膝盖强打精神, 冷漠地看着华金进进出出。
看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嘶哑地开腔:“你考个试洗什么头?脑子里东西洗掉了怎么办?”
然而他这一早嗓子的状态很不好, 被华金吹风机“嗡嗡嗡”的噪音完美盖过, 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应也没得到。
他烦闷地想起昨天被端走的一大碗西瓜丁,肯定是因为水果吃少了的原因, 不然他又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抽烟, 嗓子怎么会哑?
华金凭什么把他买的、他抱回来的那么沉的西瓜全都端过去给那个什么大伟吃, 还给他削皮?华金凭什么断定他们俩吃不完一个西瓜?呵呵,不是他吹, 一亩地的西瓜他也能一个个啃了。
闵丘的内心是要发表对华金的抗议的,但是碍于嗓子不舒服,只能先起身找水喝。
路过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他朝里幽幽地望了一眼,看到华金又在用手指卷那烫过的头发, 就着吹风机的热风,想吹出卷曲的效果。
不可否认, 华金收拾得很像那么回事儿,头发的纹理卷得浑然天成, 流畅自然,尤其是今天,打理得格外像杂志画报里的人儿……但是每天早晨这样洗头发、吹头发, 还要抹这个弹力素那个定型膏,这得浪费多少时间?
在闵丘看来,华金最好剪个寸头,一厘米左右的那种,再短点也行,洗脸时顺便拿毛巾一擦就连头也洗了,然后悬梁刺股,两耳不闻窗外事,闻鸡起舞,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出一身钢筋铁骨满腹诗书,将来脱颖而出,在某家不得了的医院当个不得了的主任医师,一只手提溜两只小瘪三,谁来闹也不怕,迷得一众小护士神魂颠倒追着他跑。
可叹现在……
闵丘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给他推荐这种效率的生活方式了,因为华金他是gay啊!他拿不准华金弄这一脑袋头发是不是也属于gay方面兴趣的一部分,怎好妄加评价?
厨房的微波炉旁放了两个玻璃杯,正是华金这几天拿来热两人早餐牛奶的那两个。
两个杯子上凸起浮雕的花纹各不相同,闵丘前几日没怎么注意,只当是防滑用的,现下两个杯子并排摆在一起,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两个杯子花纹虽不相同,但是如果转动其中之一,转到某个角度,两个杯子上的浮雕花纹似乎可以接上……
“干嘛呢!”华金搓着自己的一小撮头发走了进来,“出去出去,我要做饭了,站不开两个人。”
闵丘贴墙站了站,仍在研究杯子。
华金一伸手把两个杯子一起拎了起来:“你喝牛奶吗?我给你热一杯。”
“嗯……”闵丘正要往外走,猛地又回头,“我不喝!我今天绝食,你忘了!”
华金笑道:“拉倒吧,我自己也要喝呢。”
空腹低血糖确实不利于考试发挥,闵丘只得屈辱地食言,不但喝了牛奶,还吃下了华金顺便多煮的一碗面条。
见他整装待发,闵丘站在门口道:“没问题吧?”
华金拍拍肚子:“没问题。”
闵丘看得惆怅——为什么要拍肚子?不应该是拍拍脑袋说“都记下了”吗?
从他们住的小区门口贴着边走便可到达学校大门,中途连马路都不用横跨,闵丘如果专程去送就显得有些过分了,于是郑重地挥手告别:“一路平安,马到成功。”
华金一笑:“放心吧!等我回来!”
屋里只剩闵丘自己,他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混杂着定型膏香味的自由气息,睡意全无地打开了电脑,登陆了游戏。
刚一上线,何以释怀便发来密聊:
【私聊】何以释怀:有没有时间?来打野外boss,灭世在组织人了。
何以释怀说灭世组织,那十有八、九是听到了风声。闵丘再次感慨他的专业精神,为了家族荣誉废寝忘食,大星期六的早晨也是如此有干劲,而且人家都密聊上门了,闵丘当即表示:
【私聊】秋葬天:好,打。
接入家族语音,他才发现不止何以释怀已经就位,就连人在帅天在看、酒桶等人也在张罗,一边分小队安排人手,一边打电话叫能联系上的人起床开工。
地图的等级越高,刷新出的对应boss级别、攻击力、击杀难度也就水涨船高,根据装备水平,闵丘被安排在了一张高等级地图,队友也是个个披金戴银,两个药师的装备让人看了很有安全感。
各小队就绪之后,灵剑姗姗来迟,一副没睡醒被电话拽出被窝的样子:“雁南飞有病吧?大早晨的,抢什么抢?”
何以释怀:“雁南飞的老丈人前几天在他家住着,他老实了几天,野外被团灭了连话都没怎么在家族说。昨天晚上老丈人刚一走,他就忍不住来报仇了。”
灵剑听完,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呵,老丈人?释怀,去把他老丈人的电话弄过来,我跟他打电话聊聊。”
这分明是浓浓的“我得不到他,你女儿也别想和他比翼双.飞”的既视感!
闵丘不由得掏出手机跟软软汇报,将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一说,总结道:“灵剑跟雁南飞肯定有关系!”
软软很快回复:“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看酒桶跟何以释怀好像也有点关系?”
酒桶年纪偏大,声音听起来没五十也有四十几了,家里有两个孩子,据他自己所说这是没有用商城声线的原声。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