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脸都消瘦了不少呢,看着更可人疼了。
霍轩见到朱江,犹如见到亲人,上前拉住朱江的手,“朱江哥,我阿颜妹妹呢!”
朱江浑身打了个哆嗦,我阿颜妹妹,这叫得可真是够肉麻的。
朱江对霍平文父子可没什么好脸色,他永远忘不了霍家遭难时,他们落井下石的一副小人嘴脸,正想将人轰出去,却听霍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朱江哥,是谁来了呀?我怎么好像听见了轩哥哥的声音?”
霍轩眼睛顿时一亮,扯着脖子喊:“阿颜妹妹!阿颜妹妹!是我!是我呀!”
霍颜未见人,只见声:“哦,真的是轩哥哥,快上来坐啊。”
得了这句话,霍轩犹如得了御赐令牌,冷哼一声推开朱江,趾高气扬地走进来,上了二楼。
朱江看得来气,在背后死死盯着霍轩那身特别鲜亮的水蓝色绸缎马褂,骂了一句:“小白脸子!叽叽歪歪没个男人样子!”
二楼的雅间里,霍颜一看到进门的霍轩,便惊呼出声:“哎呦轩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了这样!”
霍轩见了霍颜,小鹿般的眼睛顿时又湿润了,红红的眼圈衬得脸色更加苍白,“阿颜妹妹……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次你,你要救我啊!”霍轩说着就要扑通给霍颜跪下去。
霍颜赶紧将人扶起来,吩咐春巧:“快去给轩哥哥泡一杯热茶!”
好不容易安抚了霍轩,再亲手将热茶递给他,霍颜才道:“轩哥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霍轩垂眸敛目,不一会儿就啪嗒啪嗒落下泪来,“都怪我爹贪心,和那洋鬼子做生意,结果非但没有赚到钱,还惹了一身腥。”
霍颜在旁静静地听着,不紧不慢用茶盖刮着茶叶末。
霍轩:“那洋鬼子搬出一堆什么合约什么条款的,说要我们赔偿他的损失,不然就要去衙门告我们!咱们哪敢跟洋人硬碰硬啊,我爹他一时害怕,就,就糊涂地去借了高利贷!结果现在那高利贷听说,我们根本就不是如意楼的大东家,逼着我们立刻还钱,不然,不然就要剁了我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霍轩说到后面,几乎泣不成声。
霍颜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哼了一声。
霍轩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抬眼打量着霍颜脸色。
霍颜:“轩哥哥,三堂伯他好糊涂啊!那高利贷是能乱借的么!你们没有钱,来找我呀!”
霍轩见霍颜没有翻脸不认人,松了口气,一颗提起来的小心肝又颤颤巍巍放了回去,顺着说道:“可不是么!可是我爹他觉得对不起你,没脸来见你了……”
霍颜:“哎,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都是一家人呢,说什么有脸见没脸见的?”
霍轩见霍颜如此说,眼睛都要放光了,整张脸都明媚起来。
霍颜:“你先说说,你们欠了人家多少钱?”
霍轩正要开口,眼睛一转,小声道:“一万块大洋……”
霍颜眉毛微挑,垂下眼沉吟不语。
霍轩小心肝又提了起来,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狮子大开口,说得太多了,却见霍颜对春巧道:“去请方先生来。”
方先生是霍家的账房,这个霍轩自然是知道的,见霍颜要请方先生过来,霍轩心中顿时大喜,本来想要改口再少说点钱,便又堪堪忍住了。
很快方先生过来了,见霍轩坐在这里,微微一愣。
霍颜问:“方先生,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了?”
方先生默默看了霍轩一眼,又看了看霍颜:“小姐,咱们前些日子刚发了伙计们的月银,又进了不少桌椅板凳和乐器设备,您还说要将楼后身的小院重新修整,开辟出一个露天的戏台子,这七七八八算下来,已经不剩多少银子了。”
霍轩心里一沉,这才恍然,原来霍颜叫账房先生来,是要哭穷啊!
霍颜却是冲方先生眨了眨眼,“真的一点钱都没有啦?”
方先生对上霍颜的眼神,心思一转,谨慎地回话:“将外面欠下的账目催一催,另外还有最近卖皮影的钱,要说凑,还是能凑出一点的。”
霍颜笑了,却不问方先生到底能凑出多少钱,只转身对霍轩道:“轩哥哥,我看不如这样吧,你还是叫三堂伯来,我和他亲自商量商量,看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霍轩迟疑:“这……阿颜妹妹还愿意见我爹?”
霍颜:“瞧轩哥哥说的,三堂伯是长辈,哪有晚辈不见长辈的道理?”
于是霍轩走了,霍颜脸上笑容收起,问方先生:“咱账上到底还有多少活钱?”
方先生:“除去外面欠的,还有两万大洋有余。”
霍颜惊呆,“这么多了?”
方先生看得好笑,“霍小姐赚钱的本事大,却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霍颜摆摆手:“哎,我只管有钱没钱,没钱我想法子弄,至于有钱了以后该怎么花,该怎么经营,那就是方先生的事儿了!方先生是我的钱袋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