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债一身轻,还坑了贾政一把,贾赦哼着小曲儿回了荣国府。
他归来的时间不迟也不早,刚好碰到了贾母派去传唤的下人。等贾赦去了老太太的住处的正堂,发现府里老的小的所有人都在。
视线移动到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着椅背的贾政身上,贾赦眼睛一亮,立刻便猜到是和分家有关了。
鱼儿指着一个空位,示意贾赦坐下。
老太太倚着引枕坐着,用眼神暗示鸳鸯将东西给贾政。
托盘上放着一小叠薄薄的纸张,七张一千两数额的银票的一张田契和两张房契,再没有其他了。
七千两银子,一间绸缎铺,一间木材铺,三十多亩的田地。
贾政死死地瞪视着分给自己的财产,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目眦尽裂。
鱼儿一眼看穿了贾政心里的想法,歪了歪头,疑惑地道:“贾大人看起来似乎很不满分到的东西,为什么?”
贾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踹倒了一侧的空椅子,包含恨意地指着贾母道:“偌大的荣国府,拿出一分的家产也不止那么点,老太太就算偏心,厚此薄彼就算了,何苦拿几张纸的东西打发我。”
老太太一声不出,眼珠子移动到鱼儿身上,让他代自己说话。
鱼儿领会了老太太的意思,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盖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要知道,你这分家分的只能是祖父留下的遗产还有祖母的私产,可不包括属于贾氏一族的族产。而且咱们家,刚刚变卖了产业,还了朝廷一百九十万两银子,祖父的遗产和祖母的嫁妆也赔进去了不少。你以为荣国府如今还剩下多少能动的东西?”
“平常百姓家十几二十两就能用一年了。这七千两你节俭一些,够你花到下辈子的。再说了,你的妻女还有好几个妾室都想留下来侍奉祖母,我和环儿也住在这里,不吃你住你的,你只需要养刘姨娘和贾琚,这一年下来的花费就更少了。”
“况且田庄和两间铺子都是位置极好的,打理得好了,一年收入几百或者一千两绝对没问题。奉劝贾大人你一句,做人莫要太贪婪,你就知足吧。”
你还知道你说的是平常百姓家的花用,他一个朝廷命官,能和那群泥腿子一样吗?
贾政心里梗得要死,太阳穴一条一条的,脑袋好像要爆炸。
“贾大人要是看不上老太太给你的东西,索性留下吧,荣国府养的人多,缺钱。”
鱼儿言罢,目标直接瞄准了贾政左手边的银票等物品,起身要去拿回来。贾政看穿了他的意图,一把将东西抓在了手里。
留了一个愤恨的眼神给鱼儿,唤了同样心有不甘的刘姨娘过来搀扶他,贾政带着刘姨娘和贾琚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贾赦故意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喊道:“请贾大人尽快搬出去,我这荣国府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官。”
最后的“大官”两个字,贾赦故意用来重音,贾政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身体歪了歪,刘姨娘没扶好,差点让他摔在了地上。
贾政什么话也没回,只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回了自个儿的住处,马上就派下人去外头相看了房子,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搬走。
昨日涂蕴之亲自出手追要百官国库欠款的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
一些闻风丧胆的官员,为了躲避涂蕴之上门,一大早就主动去了户部偿还。
所以,涂蕴之手里的名单出现了变动,需要重新去户部核对了一遍名单。
确定昨日的那些人没来还银子后,涂蕴之直奔刑部要了人手,随即径自去了昨日去过的那几家七皇子门人的府邸,以贪污受贿、草菅人命、恶逆不道等罪名,将几家抄家下狱,一锅全端了。
昨日畏惧涂蕴之气势,乖乖还债的官员,看了他们的下场,暗自庆幸不已。
其他官员更是心有戚戚焉。
特别是其中昨日已经见过了涂蕴之,却自认为有底气,拖着不肯还欠款的高官权贵,每一家都不干不净的。他们十分地担心他们的银子稍迟偿还,涂蕴之就带着人上门抄家下狱,是以一个个都慌慌张张地带着银子去户部还债了。
经过了一次杀鸡儆猴,涂蕴之成功震慑到了朝中百官。尤其是那几家被抄家下狱的下场传出去后,都不需要涂蕴之上门,他们就主动跑去了户部还银国库,倒是省下了涂蕴之很多功夫。
只有七皇子,左膀右臂被涂蕴之斩断,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闹腾着皇帝面前状告涂蕴之,可惜被皇帝一句“不见”轻飘飘打了回去。
皇帝站在涂蕴之一边的态度表达的明明白白,就算很不甘心,七皇子也不能拿涂蕴之如何,唯有将怒气转移到刑部和掌管刑部的四皇子身上,像一条疯狗一样紧紧咬着四皇子,和他死磕到底。
而宫里皇帝看着户部呈上来的国库数目,笑得合不拢嘴。
大肆购买暖丹材料和召集京城道观一同炼制暖丹的两道圣旨,之前因为银钱不足而一直放在御案上,这下子终于能发出去了。
第44章
伴着皇帝的两道指令传达而出, 京城里的几位皇商开始了大动作,大笔大笔钱财砸下, 无限量地购买暖丹丹方的各种材料,一致上交给户部,再由户部统一分配到各个道观。
京城全部的道观听从皇命停止了所有日常活动, 关闭了山门, 禁止外人进入, 不再接待信众们的敬香参拜,一心一意为灾民和驻守北疆的兵马炼制暖丹。
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