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眼巴巴地盯着他把猫咪抱会窝里,失望地点头,见他要走终是舍不得,光着脚跑过去讨亲。林海也舍不得,见状立刻抱起陈轩在房门前缠缠绵绵地亲吻。
“晚上……晚上回来给你摸……”陈三少红着脸抠他的颈窝,“你想吃什么?我让云四他们去做。”
陈轩说完又咬林海一口:“快去快回,不许去花楼!”
“我哪里会起见姑娘?”他好脾气地弹三少爷的脑门,语气莫名的心酸,“你呀,我如何放心得下?”
“三少爷,我得永远陪着你啊。”
林海今日说的话处处透着怪异,陈轩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是甜蜜的告白,可听着却满心酸涩。他顾不上陈三少怀疑的目光,与远方匆匆离开分会。
为了避免纰漏,今日的确有货进城,却还未到时间,他们要做的就是开车去城外。远方连夜在郊区的山上推来几块圆石,它们原本是开山造路时的余料,所以滑落山坡不会使人生疑。
“先去买些松子糖。”林海坐在车上神情抑郁,双手交叉时不时叹息,“虽然我今日回不去,可三少爷要吃……我总不能食言。”
“我从未骗过他,只这一次。”他垂下头,烦躁地呢喃,“只这一次,我却要将他骗得那么惨。”
“行长,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远方其实也不赞同这个计划。
林海闻言,猛地抬头:“那陈振兴呢?他失势以后尚且能用一篇报道让三少爷失去所有的名分,若是日后东山再起,我拿什么保护我的爱人?”
“我从不惧怕陈记,我怕的是隐患。”他偏头,望着车窗外繁荣的街景喃喃自语,“陈轩过得够苦了,他为了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放弃了,我所能做的就是还他一个干干净净无忧无虑的未来。”
“而这个未来,需要鲜血来铺路。”
林海说得决绝,他本是这样的人,决定的事从不反悔,一意孤行。这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就跟他本人似的,瞧着是个好相与的读书人,骨子里却桀骜不驯,世间万物入眼入心的寥寥无几,更何况现在心里放着陈三少,这下子连自己都顾及不到了。
远方见他铁了心要假死,只得顺着话头说下去:“装作您的尸体我找警局的朋友运到了山下,是今早刚死的死囚,身高体型几乎跟您一样,到时候用石头一砸面目全非,保准三少爷分不出真假。”
“至于住的地方……郊外有分会的别院,好几年没人住过,委屈您在那儿待上几日。”远方说话间把车开到了茶楼门边,“以防万一,我准备了几把枪,因为您假死以后我肯定不能时常去看完,所以行长,千万要小心。”
衷心的下人很是担忧:“到时候您的‘死讯’传入城中,陈记也肯定会派人来验真假。”
“这些我都晓得。”林海摇下车窗,喊路边卖报的孩童去帮着买糖,“你不用操心,照顾好三少爷便好。”
孩童拿了钱,跑进茶社买松子糖,温暖的光从屋檐上漏下来,他看见店铺的掌柜的包好糖,还送了孩子几颗。
形形色色的行人从他们车边经过,林海对他们而言也是过客,买糖的孩子不知道他今天会经历什么,他也不知道稚童上街卖报的苦衷。世界那么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需要经历的坎坷,他有,三少爷也有,只是不同的人会在人生不同的岔路口相遇,缘分足够,便可携手同行,不够那只好各自上路。
陈轩一开始是死缠烂打跟着林海的,后来又变成林海拼了命抱着三少爷往前跑,如此想想还挺有意思,他们都挺不知足的。
“松子糖。”孩童跑回来时嘴里鼓鼓囊囊,话都说不清,却笑得开心,林海也就掏钱买了一份报,算是额外的报酬。
云四见他忙完,一声不吭地将车开出城,一直开到半山腰都没再说话,而林海依旧沉默,只拆开包裹吃一颗小小的松子糖,舌尖弥漫起蕴含着苦涩的甜味。
天高云淡,几只候鸟从天边飞过,明明城中有了入春的迹象,可登山远望才发现原来苍茫的大地仍旧银装素裹,人迹罕至的地方积雪还没化完,前几日阴雨绵绵又结了层薄冰,被太阳一照,亮得刺眼。
远方指着树下的圆石叹息:“行长,什么时候动手?”
“尸体呢?”林海轻声问,被风吹得咳嗽几声,“衣服换过了吧?”
远方点头称是,他今日的衣服是有意换成这样的,为的是和下人连夜给尸体换的衣服一模一样。
“到时候三少爷问我为何会下车,你怎么回答?”
“我裹非要亲自下车去看。”远方把借口都想好了,“结果石料滑落,瞬间就将您淹没了。”
林海揣着手听,只觉山间的风太冷,头疼万分,总是让他想到陈轩软绵绵的嗓音,那一声声“相公”实在是摧人心智,使得他放在落石边的手迟迟无法用力。
他不用力,远方也不催促,垂手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林海明白,这一使劲,他和三少爷就彻底“阴阳相隔”了,他虽知道计划的步骤,却不敢断言陈三少得知自己死讯以后究竟会如何。
是吓傻了还是歇斯底里地哭嚎?
无论哪样都是林海不忍心看见的,但他的手狠狠向前一推,只听闷雷般的巨响,先是一块圆石,紧接着是第二块,大大小小无数石头顺着山崖飞奔而下,卷起漫天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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