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田允书相视一顾,裹里取出长形的木制盒子。
“这是——”乔然心脏猛地一缩,“这是我送给崔砚的,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田允书打开盒子,取出蝴蝶袖箭,他指了指匣盖上的“田”字,“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
它还能是什么?乔然一头雾水。
“我倒是听说过。”卢温玉说道,“传言整个江湖都欠田家一份命债。若有朝一日蝴蝶袖箭重现江湖,所有武林人士、江湖门派,都要听其号令。”
“你说得没错。”盛临涯神情变得肃穆,“蝴蝶袖箭,号令如山,这是田家的标志,无论它是兴旺还是衰败,家族后人在,誓言就在。”
“可是……我能插句嘴吗?”乔然弱弱道,“我义父他说,这是他妻子用过的兵器。”
盛临涯关切地看向田允书,“小田,看样子华山前任掌门霍离的确与你的家族有关系,不然如此贵重之物,不会留在他手里。”
盛临涯又问乔然,“乔然,霍离有跟你提起过他妻子叫什么吗?”
乔然摇头。
盛临涯又问,“那他女儿霍橘呢?她也没跟你提起过自己母亲?”
乔然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橘子姐根本不知道她母亲是谁。”
“所以……”卢温玉接话道,“如今没有人能够确定,霍掌门的妻子究竟是田凤宁还是田沉溪。”
乔然:“你也知道她们?”
卢温玉:“田家有二女,凤宁与沉溪。听父辈们谈起,两位皆是名动九州、震撼武林的女子。”
田允书收回木盒,略低着头说道,“也罢,我本无意知道她们谁才是我的母亲,谁又是我的姨母。崔砚派暗羽将蝴蝶袖箭物归原主,我田允书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托付我的事,我不会无动于衷。”
“他……”乔然一时犹豫,半天才问出口,“他托付你什么事?”
盛临涯说道,“我们一路赶来的路上,听说清河崔氏必将恢复天下太平。”
卢温玉:“我对妹郎他们有信心。”
乔然想到朱元璋等人,忧心忡忡,“这可不是有信心就能办到的事。古往今来,所有王朝的落败,原因无非三个,一个外患,二是内忧,三是天灾。”
“但是,清河崔氏必将恢复天下太平,这话最初是出自你口。”田允书眉宇淡漠,情绪令人捉摸不透,“清河崔氏,朝堂之上有皇帝撑腰,江湖之中,有群侠相随,边关之外,有强大外援苏日部落,同盟之间,有天下首富范阳卢氏。”
“这——是我说的。”乔然寻思,这些话他是与朱元璋说的,怎么会传得天下皆知,莫非自己身边还有暗羽跟着?不可能,如果暗羽尾随,怎么遇上红巾军,敌我未分之前,他们不出来保护?如果排除暗羽监听,那就只剩一个可能,是朱元璋自己传播开去的,因为他决心与崔氏合作!所以!他要造起舆论!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果然是聪明人!
卢温玉看乔然激动地双手骨节咔咔地响,他想也没想就握住乔然的手,“乔弟?何以至此?”
乔然咽了咽口水,万事开头难,但是这个头已经开成功了,他着急问田允书,“然后呢?然后呢?”
盛临涯说,“你笨啊,如果要群侠相随,要么有人是武林盟主,要么有人手握号令如山的蝴蝶袖箭,去年泰山比武,崔砚亲口说从此以往,取消武林大会,也就是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没人能坐上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而我家小田,是田家名正言顺的后人,他手里的蝴蝶袖箭,承载着所有武林人的鲜血与梦想,有了我们协助,你家崔砚不就羽翼更丰了吗?”
田允书:“习武之人,三人可成伍,十人可成军。”
乔然心有暖意,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好,总不能说谢谢吧,自己有什么资格替崔砚跟他们道谢呢?
“那,请问二位,之后作何打算?”卢温玉不失时机地问道。
盛临涯:“召集各路英雄好汉,成军立寨,听崔砚调遣。”
田允书:“之所以追上你们,亦是有一要事,需要卢少爷手令。”
乔然:“别别别——卢兄他可不是混江湖的,他也不插手政事。”
田允书冷冷地扫了一眼乔然,“你如今这般护着他,倒令我想起,我们在管城初相逢,崔砚护着你的情形。”
乔然没由来地觉得心虚又心慌,他掉头说道,“田允书,你可不像是八卦的人啊!”
卢温玉倒是觉得很满意,他睇了一眼乔然微微涨红的脸,旋而笑道,“我明白你们想要我的什么手令。成军立寨,花费无数,朝廷是不会为你们江湖人士拨军费派粮草的,这笔钱,自然是我出。”
明明是讨钱的一方,但是盛临涯志高气扬,“以前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范阳卢氏抬得出整箱整箱的黄金白银,现在养支军队,还怕养穷了你们?”
“行。”卢温玉点头道,“我没说不行。但是现在我手边一无笔墨二无纸,入扬州再出令,二位觉得如何?”
“不行。”田允书很强硬,“扬州现在入不得。”
卢温玉:“为何?”
田允书:“我们来的路上,红巾军与韩冬大军正在交战。观其战,闻其况,红巾军必败,但若他们退入城中死守,很有可能反败为胜。”
卢温玉沉思。
乔然恍然大悟,“扬州地处平原,历来重视防御,想必城墙高筑,实难攻克吧!”
卢温玉问乔然,“那乔弟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