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还是很大,井然有序的加班的同事们纷纷抬起头来,然後井然有序地看向他。
王所安看了看号码,抿紧了嘴唇按了拒绝接听。
妈的,他在心里爆粗口,果然是食髓知味了,才几个月不见荤腥就憋不住了──在梦里难道没有好好款待过你还是右手不和你心意?!
王所安在这边懊恼著自家兄弟,顾从见那边的反应是更实际的怅然所失。
对方挂断了他回打的电话,他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是仅仅依靠那清浅的呼吸,顾从见就能绝对肯定这个人是他念念不忘的王所安。
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节,他所做的每一个小动作,顾从见都记得,而且记忆犹新,就好像上一秒才接触过的那样熟悉而清晰。
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肚子里才安分没多久的小宝宝很应景的兴奋了起来。
顾从见被小东西踢得有些难受,夜宵涌上喉咙,急急忙忙跑去厕所吐了个天翻地覆。
手机却还被他紧紧握著,一刻都不肯松开。
他漱了漱口,看著镜子里吐得眼圈泛红的自己,然後低下头,将王所安的手机号码默默存了起来。
秦君斐一直在他身旁,见他如此,略略皱起眉头,问道:“……是谁?”
“没什麽,”顾从见面不改色的撒谎,“台里的人,可能是按错了号码。”
秦君斐不是白痴,顾从见给出的理由也并不白痴,但是秦君斐猜测的依据是顾从见有一刹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却又拒绝将想法落实。
顾从见是他的,谁也抢不走,更不用说,顾从见爱著他,这份爱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只是凡事都有保质期,爱情也是。有些东西过了保质期吃了味道没什麽差别,但是会拉肚子。
秦君斐没有就这件事继续纠缠下去,转而问道:“还恶心吗?”
顾从见瞅他一眼,然後摇摇头。
咱再把镜头转向没出息的王所安。
王所安同学浑浑噩噩的渡过了大脑混乱的夜晚,早上起床後照例去洗内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兄弟听到了小顾顾的呼唤,回想起昨晚梦中的翻云覆雨,比之前所有的梦境都要更加真实激烈,尤其是顾从见主动摆出了那个姿势,然後自己【哔──】然後【哔──】然後【哔哔──】,把向来稳重干练深受敬仰的顾大导演折腾来折腾去,看著他在自己身下辗转低吟,眼神迷蒙像被水洗过一样,口齿不清的请求自己【哔哔哔──】,嘴角不自觉溢出口水和之前自己在他嘴里残留的没完全咽下去的百子千孙……
没出息的王所安小童鞋没出息的喷了鼻血。
而彪悍的姥姥大人倚在洗衣房门口,看著自家大外孙子面色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手里还无意识地蹂躏著无辜的小内裤,忍不住扭头扶额一声叹息,动作连贯毫不拖泥带水。
她觉得不能再放任亲亲外孙这样下去了,於是她决定等他晚上回来,两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他的情感问题。
与时俱进的姥姥又忍不住叹息:“儿大心事重,儿大心事多,儿大不由娘……”
王所安自小长在姥姥身边,他父母伉俪情深,巴不得全年365天每天24小时都是二人世界,加之老爸对王所安铁血姑姑的敬畏,经常作为公司代表被派到世界各地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开会,两人苦中作乐,把阿q精神发挥到了极致,见了面二话不说先奔床而去,王所安觉得如果不是计划生育的政策,自己可能都有无数个弟弟妹妹出来祸国殃民了。
所以他最尊敬的长辈,毫无疑问是自家姥姥,他又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所以今天姥姥放了保姆的假,难得晚上要亲自下厨,还特意招呼他一定要回家吃晚饭,他就一定要赶回来吃晚饭的。
於是他今天有了进省电视台以来第一个不加班日。
晚上姥姥使出了浑身解数,十八般厨艺轮流上演了一番,王所安眼睛盯著一桌丰盛的饭菜直冒绿光,一边咽口水一边伸爪子偷吃了一口。
咂咂嘴,回味一番,然後探头问道:“姥姥,今天什麽日子啊,这菜就咱俩人也吃不完啊。”
姥姥端出最後一盘菜,红烧排骨的香味勾引得王所安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不客气:“不等您了我先吃了──”
啪的一声,王所安小盆友拿筷子的手被主厨大人狠狠拍了一下,筷子都掉到了桌子上,王所安委屈地看看自家姥姥,又看看一桌盛宴,恭恭敬敬地拿过一对新的筷子递过去:“您先动第一筷……”
姥姥没接,反而往後靠在了椅背上,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笑眯眯道:“香吧?”
王所安使劲儿点头。
“想吃哈。”
继续点头。
“唔,那正好,咱先谈谈你的问题,不谈完咱谁都别吃。”
姥姥大人才不会说在王小盆友下班之前她就已经(偷)吃过一只烧鸡了呢。┐(┘▽└)┌
王所安四十五度角仰望苍穹内牛满面,扼腕道:“姥啊这招您用了这麽多年用不腻嘛?”
姥姥笑眯眯的喝水。
王所安一抽鼻子:“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也没那麽严重,别搞得我欺负你似的,”姥姥一挥手,说得特坦然特不要脸,可见平日里欺负外孙欺负惯了,又缓下语气,语重心长道,“我也是关心你,天天看你偷偷洗内裤见我像见鬼似的,我都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