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的头生儿子,王所安见状抽抽嘴角,想帮忙但最终选择无视。
告别农舍的女主人,背著大妈硬塞进包里的好几罐辣酱,先乘车回c市还设备,然後搭飞机返回b市。
这次没有人再有闲情逸致看车窗外的葱茏美景了,都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补眠。
刘璇对著随身带著的小镜子左照右照:“顾导我要请假,回去一定要好好歇几天,你看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一边说著一边把脸凑过去,顾从见上半身往後一躲,後背压到王所安身上,王所安伸手抵住,顾从见左右为难,干脆一点头:“好的,准假。”
刘璇心满意足地缩回来。
坐在副驾驶的张恒回头道:“头儿,你可不能偏心,我也要请假。”
顾从见直接闭上眼装没听见。
张恒叹气,一边呼吁男女平等,没消停一会儿叫住司机:“师傅,停下车,解决下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问题。”
司机师傅咧嘴一乐,把车停在山道靠山的一边,开了一上午车,早就坐不住了,於是下车来活动活动。
刘璇窝在车里没动,顾从见看了王所安一眼,後者没发现,也打开车门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顾从见在车门没关上之前没跟著下了车,随著王所安来到山崖边,隔著保护栏遥遥向远方望去,满眼绿色连接著无垢的蓝天,云彩像是被拉面师拉长了,一条一条霸道地横亘在天际。
王所安转头看看放松下来的顾大导演,金丝眼镜框都失去了棱角一般,大脑转了几圈,好奇问道:“顾导,昨天晚上,问什麽不继续问下去?”
顾从见愣了一下,复又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昨天晚上大妈的一番激情却不悲情的即兴演说,按理说这种自然流露的情绪比采访更真实,何况当时还有摄像机架在墙上,如果能继续问下去,不失为更好的素材。
但他很开心王所安能够发现问题,能够发现问题就说明有进步。
王所安莫名觉著好像看到了顾从见眼镜框上光芒一闪,切切实实地看到了镜片後顾从见弯起的眉眼。
顾、顾面瘫笑了!
王所安一阵晕眩,自动替换成了一只黄鼠狼在朝他笑。
顾黄鼠狼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回去给你讲,你要学的还很多。”
王小盆友真心没有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顾从见心情好像忽然间开阔了,悠悠然看了会儿风景,直到司机师傅发动车子叫他们上车。
王所安还有些晕晕乎乎,直愣愣地往车子方向走,沿著山根儿走的时候蓦然听到头顶响起轰隆隆的巨响,他茫然抬头看去,只觉脸上被碎石打得生疼,没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用力扑倒在地上,仅数步之遥的车里还有惊恐的喊叫。
头脸被灰尘蒙住,头发都成了灰色,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忽然想起了什麽,身上还压著重量,懵然转回头去,但被压得太紧,看不到身後人的脸,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顾从见的手捏得越来越疼。
顾不上自己灰头土脸,反而龇牙咧嘴道:“顾、顾导,轻点,疼!”
肩膀慢慢被松开,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顾从见起身,抬头一看车里三个人跑了过来正围著他们团团转,只听刘璇跪在地上焦急道:“顾导您忍著点。”
王所安脑袋又是一懵,抓住刘璇的手急声道:“顾导?”
肩膀又被捏了一下,顾从见淡定的声线有些发颤:“没事。”
王所安心下更慌乱,却又无能为力。
顾从见在众人的帮助下缓缓翻过了身,王所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一看眼前一黑。
顾从见的左腿被山顶滚落的大石块生生碾压过去,裤腿一片鲜血淋漓,幸好还有知觉,所谓的只觉就是疼,但顾从见像受伤的是他人一样,不吭一声,只是额角渗出汗珠,和脸上的灰土混在一起,和稀泥似的更加狼狈。
顾从见上半身窝在张恒怀里,瞥了眼王所安,又移开,淡淡道:“没事。”
这个时候,最冷静的还是他。
司机打了救护车电话,然後就是等待,刘璇不停地在安慰顾从见,顾从见闭了闭眼,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几下,抓到的只有空气,最终颓然地摊开手。
王所安跪在他身边,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顾从见被抬进救护车,王所安紧接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刘璇道:“我和张恒去医院,你先找个旅馆。”
刘璇在两个人脸上看看,又看了看蹙著眉心的顾从见,点点头:“我就在前面的县城找个旅馆,电话联系!”
顾从见眼前有些模糊,明明眼镜还架在鼻梁上,他努力保持清醒,却连晃脑袋的力气也没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只能任由别人把自己抬来抬去,王所安一直扒著床沿,像只担心主人的金毛犬。
顾从见想笑一笑,但抬不起嘴角,只能握住他搭在床边的手,眯著眼睛重复道:“没事。”
然後合上了眼睛。
王所安愣了愣,瞪大眼睛看向在顾从见左腿那里捣鼓的医生。
医生是当地人,带著方言的普通话让人听著不甚清楚,医生怕病人出什麽危险,抛下剪了裤腿的裤子急忙上前看了看,做了几个简单的检查,也愣了,抬头对等著答案的王所安说得尽量简洁些:“昏了,疼昏的。”
王所安眨眨眼睛,低头看著握著自己手昏倒了也不放开的人,不由得回握住。
医生做了简单的处理,一边不可思议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