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这件事,当然这要得益于那个自称他母亲的女人。
林森不厌烦的把他不想回答的问题问一遍,再问一遍。
姜烨听清了他的问题,却不能回答他。默默的端起了一杯刚调好的昨天,隔着玻璃杯,它呈现出一种梦幻蓝。
昨日如梦,真是好酒,好名字。到底是谁调出了这么好的酒,透过玻璃杯看着细碎的光在杯底流转,一饮而尽。
喝了之后,玻璃杯中装着的就变成了林森的脸,他醉意熏染的眼神像一汪秋水,流荡着无处安放。
林森与姜烨之间之隔了一个玻璃杯,他们在暧昧的音乐里,看对方眼里的自己。
姜烨醒来之后,看到的是林森的前妻,张宛。她脸色不太好的坐在椅子上,让人给她修饰指甲。
“你醒了。”她眼尖的看到了姜烨打量四周的眼神,声音冷冷的扔过来,连一点伪装的亲和都没有。
姜烨皱着眉从沙发上坐起来,头有些痛。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醉过了。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这就是贪杯的下场,我们总要为我们的任性付出点代价,这个世界是公平的,针对个人来说。
“我怎么回来的?”姜烨表情严肃而又刻板,毕竟他在这个家里,扮演的是一个这样的角色。
张宛一如既往的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略带不满。她说,“当然是你自己跑回来的,大早上的像个醉狗一样,躺在门口,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她的声音变成像高跟鞋一样的武器,摧残姜烨的耳朵。
姜烨看着她被肉毒素麻痹的面部表情,替她觉得悲哀,同时也替自己,替林森感到悲哀。
对了林森。
姜烨上下搜遍全身,也没找到手机。他努力搜索着昨天的记忆,但是该死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的衣服是干净的,甚至扣子都穿戴整齐的,除了窝在沙发上打出的褶皱,一切都是好好的。
口袋里的东西都还在,就是没有了手机。
“你有林森的号码?”他听见自己懊悔而又生硬的声音。
如今手机找不到了,那就失去了可以及时联系林森的方式。
“早删了,怎么了?”她吹着自己做好的指甲,左右看着,随口说。
“你们的离婚协议书忘在他那里了。”姜烨撒了个谎,在去酒吧的路上,他就把文件放回了工作室。
作为一个律师,他不会犯低级的错误。当时林森就安静的坐在车里等他,没有问他为什么停车,去了哪里。
他也没有邀请林森去新置办的工作室去坐坐。他们的关系从他签字以后,就变成差了一杯酒的关系。
即使这个关系,也是出于林森的客气与礼貌。
他想林森固执的客气与骨子里形式的礼貌多半是因为他的父母是一对中学教师。
“他是个自诩笨蛋的聪明人,他知道那挽回不了什么,他会送回来的,可能会用快递,让人多注意点就行了。”另一只手也完工了,女人语速飞快的说着,她腾出嘴,小心翼翼的吹着刚做好的指甲。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她可以为了新做好的指甲高兴一个晚上,却吝啬给自己的丈夫(现在是前夫了)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提起他的表情总是冷冷的,像是十月深海的水,泛着清冷的光。
“你觉得他可怜吗?你总是有喜欢替人出头的习惯,这一点都不招人喜欢。”她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传达着不悦。
姜烨知道,他不该问,这未免不符合他的风格。
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过来,地毯上倒影着斑驳的树影。
新的一天,你总会迷惑自己的身体在哪醒来,自己的灵魂在哪逗留。
一周之后,那个眼角带痣的女人推开了姜烨办公室的门,当时他正拿着一支钢笔,坐在椅子上发呆。
姜烨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一些律法条文还不够熟悉,他的面前堆满了大本大本有关法律的厚头书。
林森的离婚案是他回来以后接受的第一个案子,闹出的动静虽大,但林森是一个及其配合的人,对委托方有求必应,案子办理的特别顺利。
姜烨至今依然不清楚,既然两人对离婚这件事这么意见统一,为什么还要闹到需要律师出面。
关于钱财的问题肯定不出在林森这边,他对自己净身出户这件事没有一点异议。
还有最后张家垮了,林森竟然帮着张宛来见他。
但是他不能问,张家人也不都是草包。
对某一件事突然的关心,就像密室那一道裂缝,总会有人借此窥探墙的后面是什么。直到墙轰然倒塌,那些陈旧的散发腐烂气息的隐秘便无处安放。没了墙的遮掩,它们像病毒一样不受控制,直到让你疯狂。
生生病
“姜律师,我担心林森出事了。”她言词之间表现出来的情深意切让姜烨蹙眉。
女人的眼睛红红的,像是电视里女演员画的伤心妆,眼眶欲红未红,特别是眼角的那颗泪痣,流出无限风情,惹人怜爱。
“你可以慢慢说。”他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向来访者的方向倾斜了大约20c,脸上表情温和,表现出了律师面对来访者所必须的耐心。
这是他的职业素养。
通常姜烨的耐心会比这个职业要求的多很多,比如做一件事,他可以等十年,等万事俱备。不过这个女人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决定收回一点他的慷慨。
助理进来,倒了两杯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