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衣袂不曾染上鲜血, 唯有雪白剑刃上染上一抹嫣红, 血珠子便顺着长剑弧度, 缓缓滑落。
身后则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脸色苍白的似鬼,咬着唇, 目光闪动,仿佛看到了莫大的恐惧。
空气凝聚,唯有血腥味越来越浓。
“怕了?”梅疏远询问, 眉眼细长柔和。
清晨第一缕光线升起,侵蚀黑暗,慢吞吞的照亮整片战场,也落在了梅疏远面容上。
萧青风向后退了一步,却挣不脱的梅疏远的手,握住他手腕的手如同冷玉,看起盈润,却透着绝对的力道。
“既然不怕,那就继续。”
守卫身上覆盖厚重气体,一拥而上,气势磅礴,不将罪人乱刀砍死,绝不罢休。
然而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深居树海、不问世事形象寡淡的可怜的精灵族祭司,更是弑师上位,将桀骜不驯不择手段的魔修管理的服服帖帖的魔君。
自少年时期起,他的双手便染满鲜血,从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
黎明破晓,带来的却绝对不是战争的落幕,而是新一轮厮杀。
巍峨庄严的城墙下,硬生生被梅疏远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提着萧青风稍稍停顿,看到了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老人手握拐杖,头发花白,却面容红润,神采奕奕。
此时咬牙,拐杖在地面敲得砰砰响,老人愤恨不已:“当日你跟陛下交易时,老朽便觉得你必有所图,可惜陛下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错了。”梅疏远细心解释,“我并未跟他交易,而是人皇想夺我手中得世界卷轴罢了。他觉得精灵族势弱,我定然会同意他的意见,才居高临下跟我交易。”
“呵,你今日别想走了!”
梅疏远勾了勾唇角,不再浪费时间,提剑而上。
双方灵力直白相撞,掀起一阵干燥的风。
老人修炼多年,一杆拐杖可御水火,练得炉火纯青,在这个世界他算是宗师级别的人物,看着人皇慢慢长大的。
对上梅疏远之前,他心中早有定论,精灵族虽然很少接触人类,但是老人这个实力身份对精灵族还算熟悉。那些精灵们擅长“风”和“生”,风会让精灵的箭齿穿透一切,“生”能使脚下所踏的每寸土地和地面的每粒种子成为可怕的武器。
倒是梅疏远手中那把长剑,反而遭到了老人的轻视。
然而,真正动手,老人却明白了,为什么人皇没有丝毫反抗便直接被杀——因为不是一个力量层次,这种可怕的感觉,老人只在魔皇身上感受到过。
从来没有人想过,精灵祭司和魔皇会是一个层面,甚至更甚一筹。
抬剑之间,便是天地奥妙。
匆匆过了几招,老人满头冷汗,感觉自己在刀尖上跳了一回舞,随时可能命丧当场。
梅疏远拉着萧青风继续上前,老人这次顾不得其他,抬手拿出了一块令牌,令牌上花纹繁复,在光线勾略下,格外贵重精致。
“听我号令,收兵,诛杀精灵祭司!”
老人浑厚的声音,在整个战场传荡。
通天关外的战场太大了,人皇和魔皇即使是两族的中心,但是征战一天一夜的战士只顾的诛杀敌人,生死相搏,哪里能兼顾后方?
何况人皇自己有实力,又有人保护,怎么可能轻易被杀?
然而,就是有人做到了,一下子打乱了人族所有的步伐和计谋。
老人那个命令,既是号令军队退兵,又是为了给人皇报仇。老人看的很清楚,人皇之所以不顾一切的站在这里,之所以不顾一切的和魔族死磕,就是为了世界卷轴,既然世界卷轴没了,人皇也没了,那么保留人族实力才是正经。
没必要再让战士白白去死了。
而这个令牌,一般是人皇使用,能够瞬间通知整个军队。
得到命令的将领们满头雾水,却并不慌乱,气沉丹田,一声声口号,命令士兵渐渐收拢,撤退。
他们想要撤退,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成功的,何况如今这个战场乱糟糟的可以,八族齐聚的结果就是有人并不听话。而魔族也不可能轻易让他们退去,会趁着这个机会反咬一口。
命令通知下去后,老人面色沉肃,唤了一声“上”,再次出手,守卫结队,紧随其后。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一条黄金巨龙调转身躯,向着城墙飞去,一列天人骑兵奔腾而来,手臂青黑手指干枯的巫师唯恐天下不乱,抬手一指,化为傀儡的死尸向着精灵祭司扑去……
若说刚刚只是小打小闹的话,现在便是真正的决战。
巨龙展翼,绚丽至极的羽翼遮蔽清晨的霞光,长尾重重甩向地面。天人骑兵手持精铁长.枪,排列整齐的枪尖指向他们认定的“敌人”,尸体破开泥土,从地面爬起来,伸出白骨手爪。
梅疏远所站的那一小块地被阴影覆盖,他微微抬头,龙尾落下,烟尘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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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一把飞剑在云层中穿梭。
飞剑上有两个人,一人身段挺拔,披着玄色斗篷,一头月华似得银发在空中飞舞。而他的怀中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跟自己“娘亲”有几分相似,此时乖巧的搂着江陵的脖子,一双碧色眼珠子却左瞧右瞧,充满了好奇。
花皮蛋虽然有自己的翅膀,但是由于她没有成年,翅膀太过柔脆,只能飞两三米高,到了人族的地盘后,就再也没有展现过羽翼了。
后来坐过一次飞马车架,但是闷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