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朝封淙微微扬眉。
二皇子的一个侍读不会游泳,便在岸上当裁判,其余人都下水比赛。
二十几个少年人蹦入水中,腾起一阵水花,元棠使劲挥动双臂,他到沙洲时候回头一瞧,封淙和阿木已经回游过半,两人都如飞梭一般穿行水间。
待元棠游到岸边,还是封淙将他拉上岸。
“怎么样,谁赢了?”元棠只顾自己游,还不知道最谁先到达终点。
封淙浑身都是水,被阳光一照闪闪发亮,笑道:“那还用说。”
阿木不甘心道:“下回再比。”
封弘绅也和大家一同比赛,比元棠慢些,差不多是最后几个上岸的人,他搭着侍读的手爬上岸,气喘吁吁地在地上坐很久,后来看封淙的眼神还是不大友好。
一群少年正是好动的时候,坐在屋子里念书还罢,一旦到外面就像脱缰的马,比过一次,他们又跳到河里打水仗,到后来什么身份出身都顾不得,也不管谁是皇子高门,统统都只想着朝对方身上泼水。
最后还是一场瓢泼大雨才把众人浇离玉香河。
他们跑回讲武堂,浑身都湿透了,有些人干脆淋雨跑回校舍,雨停后,太阳从天边乌云露出半张脸,讲武堂里的人都走光了,封淙拉着元棠到讲武堂后面的馆舍。
阿木和桓王几个亲兵守在外面,阿木说:“大王还没回来,说你来了就现在里面等等。”
阿木和封淙果然很熟,说完还用拳捶了捶封淙的肩膀,“本以为你在宫里这些日子早荒废了,没想到今天还是输给你。”
封淙抬起下巴道:“下回再上马比比。”
“比就比。”阿木说。
周围几个亲兵都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兵法内容来自孙子兵法,以及孙子兵法各个版本注解
第23章进退
这间馆舍应该是桓王在太学的休息之所,屏风和珠帘将屋子隔成三部分,左侧是一间摆设简单的书房,桓王离开上筠,身上还有三州的公务,案牍上堆满了公文。
冷风一吹,元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封淙搂过元棠的肩膀:“冷吗,方才应该先去换衣服。”
看不出封淙挺照顾人,元棠说:“不冷,总不能让大王等我们,待会儿回去我喝点姜茶。”
封淙用他温热的手掌搓着元棠手臂,说:“冷的话你先靠着我。”
少年的身躯如同一把热火,靠在一起果然一丝冷意都没有了。
案上放着一卷书,正是桓王上课讲的兵法,页面上第一句话是“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元棠忍不住拨开纸页,一页页翻看起来。
封淙说:“不用这么用功吧。”
元棠乜斜他:“我可不是囫囵看过就能背全的人。”
封淙有些得意地笑了。
元棠支着下巴,目光扫过纸面,说:“我在家的时候也读过兵法,模模糊糊的,现在也不敢说全懂,但听大王讲过,觉得和从前知道的不太一样。”
封淙挑眉,说:“你是进悟了,说来听听?”
元棠低头想了想,说:“不敢说是悟,只是觉得我自己的理解太浅薄。从前我看兵法,都找那些如何攻守、行军的篇章看。今天大王讲兵法,却先说了用兵的难处,不只讲兴兵,还讲了兴国。”
封淙点点头,说:“国之大事,兵事即国事,小将军是听懂了。”
元棠有些惊奇,指着桌上的兵书问:“这些你都学过?”
封淙笑道:“看过一些。”
元棠露出不太信任的表情,又看过。
封淙把他搂到自己身旁,说:“有些是小时候阿父和我讲的,有些是后来自己看的。”
元棠对文熙太子也燃起崇敬之情,说:“你阿父……文熙太子教你打仗?”
封淙忙摇头:“我阿父从来没带过兵,其实我也不会带兵打仗,在琚城是实在没办法……以前我常溜进上筠军府,有时候和阿木他们到去大营,叔祖照顾我,没把我赶走,我对行军略比别人熟悉些。在琚城被征上城头的都是普通民夫,没打过仗,如果不能调动起来,大家可能都会死。”
于是封淙就利用自己在军营里熟知的一些行军办法,将民夫组织鼓动起来帮琚城太守守城,后来又提醒元棠诈降,与支援的泽柔军协同计划,还上阵杀敌。
封淙说得云淡风轻的,元棠觉得完全是自谦的说法,他对封淙的佩服又加深了,听封淙说起小时候,又有些心疼。
“你这样很了不起,换了我绝对不行。”元棠由衷地说。
封淙被他那双圆眼睛看着,耳根又红了,不自然地挠了挠,说:“小将军你也不错了,那种时候还知道算计孙使君。”
“不是算计,”元棠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打嘴炮多容易,比上阵杀敌容易多,何况他又不是真正的袁棠,好歹心理年龄比袁棠大。
元棠有些发愁,说:“德叔给我说过,以后我只要带军坐镇,他帮我上阵割首级,到时候一样上报军功为我请封将军。”元棠在家里很认真地和袁德讨论过这个问题,即使锻炼搏击,做了心理建设,他也未必能与人对阵,更别说指挥军队了。原来的袁棠也不行,之前袁将军就打算这样给儿子挣军功。
躲在别人后面蹭功实在太怂了,但是刀戟搏杀真不是开玩笑的,元棠听袁德讲过,擅武的人不一定就会打仗,不少人平时逞武凶猛,自以为所向匹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