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放不下。
大蛇也很听话,自己嘶嘶几声蜷缩进被子里,就不动了。
季沉见到这么乖巧的大蛇,目光闪过几丝感慨之色,便转身出了门。
关上房门,季沉走到庭院中,忽然发现居然已经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全白了,远处也是一片苍茫,天空中还不断有鹅毛一般的雪花飞舞着。
拢紧了外袍,季沉低头拈了个诀,然后抽出一张符纸在指尖燃起的真火上点燃,再往天空中一掷,那符纸便飘飞着上了天。
不多时,太白真君便应约而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太白真君显然是刚从仙界回来,一身素白色藏着暗云纹的华服,眉间金色的仙纹还没来得及隐去,看着比平时的他要庄严俊美许多。
季沉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想请真君帮我去求一些忘情水来。”
太白真君陡然瞪大了眼,然后他一口否决:“你现在又不是仙体,喝了那个就直接去见阎王了,不行不行!”
季沉自己倒是忘了这一点,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脸上不由得显出几分颓废之色来。
太白真君看着季沉一脸丧气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道:“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要忘情水了?”
季沉微微叹了口气,将这几日总是梦到邀月真君的事告诉了太白真君,末了他道:“以前我做梦也不会像最近这样,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心魔,已经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思想了。”
太白真君听完这话,稍加思索就知道是邀月在捣鬼,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思忖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定魂珠,递给季沉,道:“你把这个贴身带着,看看这几日还会不会做噩梦,如果还会,那你再来找我。”
季沉收下定魂珠,放进了贴身的荷包中,跟太白真君道了谢,便转身进了屋。
太白真君趁着季沉进屋的时候悄悄瞥了一眼屋里,忽然发觉窗户上有个破洞,破洞里露出一只绿莹莹的眼睛来,他顿时吓得毛骨悚然,掉头就跑。
季沉回到屋里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他也不打算睡了,烧了热水就准备洗脸。
就在季沉把毛巾浸入热水中的时候,大蛇又顺着他的腿盘旋着爬了上来。
季沉有些无奈,伸手想把大蛇推下去,但大蛇却接机伸出长长的信子去舔他的手指。
季沉手指一颤,连忙缩了回来,他知道大蛇是又闹脾气了——总是这样,无缘无故就闹脾气,然后格外粘人。
其实季沉自己粗心,没有发觉,之前很多次大蛇格外粘他,都是发生在他主动去探望了洛停轩之后。但季沉自己从来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过。
今日,则是因为太白真君的那颗定魂珠了。
大蛇趁着季沉洗脸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爬到他的腰间,然后开始往季沉的怀里钻,它的目标是那个荷包里面的定魂珠。
季沉倒是吓了一跳,他看着往他衣襟里面拱动着探头的大蛇,连忙伸手拍了一下大蛇的头,低声喝道:“别闹!”
大蛇也怕被季沉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有悻悻地缩回头,却又趁机在季沉白皙的脖颈上舔了一舔。
季沉:……
大蛇格外亲昵的举动让季沉心里很是不安,他自然不会想到是大蛇对他有什么想法,他只是觉得——该不会发|情期到了吧?
毕竟按照太白真君的说法来看,没有化形的邀月真君只是一条有些灵气的蛇,虽然会思考,但也只是野兽的简单思考方式。
邀月要是知道季沉现在的想法,恐怕要气疯,但那些话又是他自己教太白真君说给季沉的听的,为的就是好让他为所欲为。
结果,邀月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洛停轩已在日前抵达了紫霄宗。
几乎所有的门派都知道,凌云宗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十七岁便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现在洛停轩出现,只是拔剑在演武台信手试了几招,那出神入化的凛冽剑意便让在场所有的修仙者为之侧目。
漫天剑气,白衣出尘,长剑舞动,那剑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清冷的寒光。
除了潇洒还有更多的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清绝出尘的气质。
洛停轩朝台下施施然一行礼,走下台的时候,便瞬间被一众青年子弟给簇拥住了。
“洛师弟好剑法!好修为啊!”
“我有意请洛师弟去我们天华峰做客!不知道洛师弟肯不肯赏脸!”
“洛师弟——”
面对众多门派师兄弟乃至师叔伯的青眼有加,洛停轩却很是淡然冷稳,他稍稍说了几句话打发走了那些人,便径直回了紫霄宗给他准备的住处。
因为知道洛停轩身份非凡,所以紫霄宗给他准备好的住所也异常清幽雅致,更巧的是,在这住所的后方有一片竹林,只可惜是青竹不是紫竹。
看到竹林,洛停轩触景生情,便伸手从颈项中扯出了一条红绳,红绳上拴着他从小佩戴着的护身符,还有一颗珍珠。
那是上好的东海珍珠,光泽明亮,圆润无瑕,是季沉在洛停轩小时候哭闹不止时塞给他的玩物。
缓缓抚摸着手中的珍珠,洛停轩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季沉,想到这几日那条狡猾的蛇一定会借机跟季沉多加亲近,他心中便烦躁不堪。
“嘻嘻~”
就在这时,一声娇俏的轻笑声在竹林中缓缓响起,洛停轩心头一震,连忙把珍珠塞进衣襟里,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冷冷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