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睿轻轻地抱着彼岸的身体,哪怕手臂已经传来微微的麻木,他仍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也未挪动分毫,他担心因为他的一动,又让她冒冷汗。
楚淮睿目光幽幽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即便计划失败,他连个报怨都没有,薄薄的嘴角勾起一丝魅人的微笑,直暖到了彼岸的内心里,“此次围剿阴阳殿本就没有打算能够收集到殿主真实身份的证据,你是想一劳永逸破了这局棋,虽然失败了,那又何妨?只要大家都相安无事,咱们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他,所以你无需忧心,先在这里好好休养,于泽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即便殿主想要你的命,也没有那么容易,等过几天我就接你出天牢。”
楚淮睿事先派了于泽保护彼岸的安全,岂料这彼岸怕对付倪容的时候牵连到于泽,将他给支开了,于泽对此事也是懊恼不已,便自告奋勇地要求潜伏在天牢中保护彼岸的安全,楚淮睿也就同意了,同时朱翕也派了几人与于泽一同。
彼岸是皇帝御笔亲批的钦犯又是阴阳殿祭司,重重罪刑枷身,若非有陛下特赦,否则谁也救不了她,彼岸心知当初为了进阴阳殿在皇极殿中将陛下气成了什么样子,公然藐视皇恩,至天子颜面不顾,如果她是皇帝她也绝不会原谅像她这种人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与她长得很像?”彼岸嘴中的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楚淮睿的发妻伍茜了,只是彼岸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如今对生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倒是什么话也不必碍于颜面,都可以讲出来了。
自从他们重缝后,楚淮睿对她种种的好她心底都知道,不是她要去怀疑什么,而是心中有一根楚淮睿曾经亲手埋下的刺,每当楚淮睿对她好时,心底的这根刺都会将她扎醒,然后她就不知道是现在的楚淮睿是真实的,还是曾经的那个人是真实的。
“乍一看你与她倒长得十分相似,可仔细一瞧,你们之间的区别就很明显了。” 楚淮睿激起一阵苦笑,眸光淡淡,“她拥有世间最好的柔美,笑容就像山间的泉水一般清淳甘甜,而你拥有着世间最美的英姿,就像河流一般时而湍急时而平静。”
彼岸才不愿意与伍茜对比,她只是想知道楚淮睿在明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之后,他为何还要对自己好,见楚淮睿答非所问便有些不甘心,她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势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
“既然我们不一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彼岸抬眼怔怔地注视着楚淮睿的双眸。
“就是因为你们不一样,所以我才能够把你们分得清清楚楚。”楚淮睿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姑娘,“在你醒来后不久,我便发现了你不是茜儿,这一发现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我的心都在滴血,特别是看到你与她有着一样的面容,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失踪的茜儿,可是为了查明你接近我的意图,弄清楚茜儿到底去了哪里,所以我一直与你刻意周旋,甚至不惜对你比对茜儿更好,另一边派于泽暗中调查茜儿的下落,就是为了让你露出马脚,让我查出真相。”
彼岸虽然早已猜到原因,但不免心还是被扎了一下,仿佛曾经令人窒息的空气又回来了一般。
楚淮睿接着道:“我承认当初确实起了心计,打了算盘,可是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我慢慢地知道你为了给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而努力地学习厨艺,哪怕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也是乐呵呵的,你为了给我做一双鞋而努力地学习女红,哪怕手指被扎成了蜂窝,你为了家里的整洁每天都在打扫家务,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为了节省开支,你遣返了府中的丫头,当我受冤被关进监牢,你也是同我站在一处,还生出要劫狱的心思,你害怕我发现你会武功,你每天都是偷偷的练武,这些我眼睛虽然没有看到,但通过细枝末节我的心能够感受到。
一个想与我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我又怎么能去怀疑她的别有用心呢?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适应你的存在,适应着你与茜儿有着一样的脸却能将你们彻底分开,随着时日的增多,我甚至开始害怕你像茜儿一样离我而去。”
楚淮睿双目如夜空中的星辰,带着一缕温柔,“当我生起这些心思的时候我便想要了解你更多,即便我知道茜儿的失踪与你有关,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你的姓名、家人以及朋友,这些我都想知道,可又害怕给你引起恐慌,伤害到了你,所以这件事我一直在等,等有合适的机会再问你。”
彼岸双目无神,静静地躺在楚淮睿的臂弯里听他讲述着一切,思绪不禁也回到了半年前他们相处的时候,楚淮睿对她确实情深似海,为她寻访名医治疗寒疾,还带着她一起泛舟湖面,赏遍美景,日子过得确实逍遥自在,所以才让她一度地迷失自我,生生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若不是那个早晨,她可能要一辈子扮演伍茜的角色。
只是彼岸怎么也想不明白,即便楚淮睿如此小心就是因为怕伤害她,为何在那个早晨却对她如此的疾言厉色?
其实楚淮睿那早脸色严肃,言语绝决,不过是因为前天晚上去给自家县承贺喜之时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