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辰转脸奔警员的办公室去送钱,很快又返回来,对付闻歌说:“都安排好了,甭担心。”
付闻歌稍稍安下点心,又叮嘱何朗别着急,周一就把他弄出去。
何朗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起身扒住铁栅栏:“闻歌,我白天还约了云飞,你帮我……帮我跟他说一下,就说我师傅那临时有活儿,挪不出空来,别叫他知道我进这里了。”
“我跟他说,那不很奇怪么?”付闻歌脑子转得比何朗快多了,“我会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你不用担心,云飞不会把你往坏里想。”
堂堂七尺高的汉子忽然红了眼眶。
“我只是想多赚点钱,没成想教人给坑了。”何朗灰心丧气地垂下头,“我真没用,根本配不上云飞。”
“诶,爷们儿,甭说那个,自要你能吃的起苦,回头我给你找个赚钱的差事。”
白翰辰将手伸进铁栅栏里,使劲拍了把何朗壮实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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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年出海九个月?”
显然, 周云飞对白翰辰给何朗介绍的工作并不满意。热恋中的人的通病——不舍得与对方分开。
“嗯,薪水很不错, 我在船上做一份船员的活, 到港口装卸还能再赚一笔, 出次海差不多一千来块钱。”
何朗同样不舍。但于他来说,在周云飞毕业之前赚到足够的钱是首要目标。白翰辰把他介绍到一艘丹麦商船上去工作, 船长本身是南洋华人,比起每天喝得酩酊大醉的外籍船员, 船长更欣赏吃苦耐劳的华工。
船从上海发,向南经巴士海峡到南洋诸地, 过马六甲入孟加拉湾, 穿印度洋抵孟买,再经阿拉伯海进入古老的苏伊士运河,一路向北抵达地中海沿岸, 将亚洲的货物运往非洲和欧洲。沿途经过十几个港口, 来回耗时近三百天。
周云飞不愿意何朗走, 其一是不舍分别,其二, 海上风云莫变,海盗横行,做船员风险极高。薪水再丰厚, 人要是出了事,他要那些钱有什么用啊!
可这是何朗对他们未来的筹划,是一个男人必须承担的责任。看着对方干劲十足的样子, 周云飞万分纠结。
“你真的想去?”他问。
“我想出去闯闯。”正如大多数这个岁数的年轻人一样,何朗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无限的向往,更渴望能拥有一副坚实的臂膀供心爱之人依靠,“云飞,我一定得成为配得上你的人。”
周云飞听了,又委屈又揪心。他紧紧攥住何朗的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我从来没觉得你配不上我。”
“我知道我知道……云飞,你别委屈……”
何朗用另一只手把人拥进怀里,厚实的手掌轻抚那白皙的后颈。周云飞在别的人面前总是无忧无虑、一副把眼睛顶在脑瓜上的少爷脾气,可到了他这却成了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甘于示弱,渴求安抚。
这样的爱人却教他离开,心中自是一千一万个不舍。
他把被周云飞攥住的手压在胸口,低头轻吻对方光洁的额头:“云飞,我想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可是留在北平,我做不到。我保证,每到一个港口都会寄信给你,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你走……”
听着依依不舍的哭腔,感觉到肩头漫起热意,何朗的鼻子也禁不住发酸:“云飞你别这样,我真的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我也不想跟你分开,我——我就——”
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辞藻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让对方安心。
周云飞何尝不知爱人是个笨嘴拙舌的人,其实不用何朗说,道理他都明白。但就是一想到要分开那么久,他这心里跟被剜走块r_ou_一样。
“抱紧点儿。”他也往何朗怀里缩去,“再紧点儿……”
何朗用几乎把人揉进身体里的力抱住他。
周云飞抽着鼻子问:“哪天上船?”
“出正月。”
“那你春节跟我回家。”
“……”
“不乐意?”周云飞仰起脸,通红的眼角鼻尖落进何朗眼中,“起码得让家里知道我周云飞有主了,要不那些三姑六婆天天都想给我做媒。”
何朗迟疑道:“可我现在这样去……不是丢你爸妈的脸么?”
周云飞捏住他的鼻梁,恨铁不成钢地扭了扭:“你不是决定要做船员了么?到时候就说你在欧洲的船务公司工作,何大,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实诚,明白么?”
“……明白。”
明白归明白,可何朗仍不免忧心。周家的亲戚大多是知识分子,他这当着生人一句话就脸红、高小都没毕业的主,怎么跟人家交流啊?
腊八这天,方婶包了饺子,煮了腊八粥,又自己掏钱买了些酱货。她央付闻歌把白翰辰请到小院来吃晚饭,说是要谢谢他替儿子介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