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不同,似乎——以前就见过似的。所以看到他这样不自重不自爱的样子,程凌易格外地生气和痛心,就好像看到他那个自甘堕落的大哥一样。
生活再怎么艰难,又怎么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呢?他最难的时候连草根都吃过,就不信大哥在京城会难到吃不饱饭,会活不下去,顶多是不能再过奢侈的贵族生活而已。为了这样浅薄的理由就出卖自己,程凌易真想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今他的大哥不知道和吕东洪是个什么状况,这个让他感觉亲切的小县官居然又成了秦王的玩物。一个两个的全都不思进取,只想攀权附贵,简直岂有此理!
程凌易恨恨地看着秦王,秦王岂能感受不到他的怨忿,施施然道:“小王爷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早些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活等着你呢。我们这里比不得京城,庙小僧少,养不得闲人。小王爷可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程凌易听着听着,看着秦王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了。
“从一开始你就刻意针对我,元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王挑了挑眉头,没有开口。
程凌易皱眉道:“难道——你玩弄过我的哥哥还不算,还想逼我就范?!”他一说出口,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看着秦王那张神情怪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脸,恨恨地呸了一声:“我告诉你,你休想得到小爷纯洁无垢的身体!下辈子也别想!”说完一甩马尾,踏踏踏地离开了。
年修齐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片刻后眯起眼睛转到秦王的面前,盯着他道:“恩?!殿下,他说的是真的么?”
秦王笑着将年修齐从身后拽了过来,搂在怀里,把还热着的茶水放到他的嘴边。
“修齐是不是觉得这个小王爷脾气火暴,性子直爽,还有些天真可爱?”
“难道不是么?”年修齐仰头看着他道。
“修齐难道忘了,他在莫林县的时候假扮成一名缙绅与李家人交易武器,现在又和索彤飞勾搭成奸,你以为这样的人,能有多天真?”
“话是这么说……”年修齐喃喃地道,“不过他的表现,真的还是个小孩子。”
秦王悠悠一叹,低声道:“皇家的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殿下,您说什么?”年修齐抬头不解地问道。
秦王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夜里风凉,我们回屋去吧。”说着站起身来,展开身披的大氅将年修齐也裹到里面,一起往房里走去。
“对了殿下,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如果还有哪里疼的话,明天还是找个专门的老大夫,帮你推拿推拿,调理调理。”年修齐关切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恩。”秦王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然以后我就倒霉了。”年修齐接着道。
“让你给本王捏捏肩你就倒霉了?你这大逆不道的懒知县,还想不想升官了。”
年修齐笑了几声,远远的声音越发被风吹散了:“殿下,微臣可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是担心殿下老这么头疼脚疼的,再过几年中看不中用了怎么办?”
“……”
一杯仍在袅袅升烟的热茶被放在刚才两人坐着的走廊上,在夜风中散发着微弱的余热。
这般平淡无奇的日子不知不觉地便迅速地滑了过去。百凤县地方小,自索家撤离之后,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案件,来公堂叫板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年修齐倒也乐在其中。惟一一件大案子就是杜若的那纸诉状,年修齐不和道去哪里抓那凶手,只好再次央求秦王帮忙。杜若也已经被救醒,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只有年修齐去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当中才会恢复几分神采。只是年修齐从来都看不明白。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深冬时节,快要过年了。
早几天开始,天上便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一大清早,衙门里的杂役们就开始忙活起来,扫雪清路,连着衙门外的道路也整得干干净净的。
年修齐在大堂里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又突发奇想地要去外面吃,于是王府的大厨精心烹制的饭菜都进了程小王爷的肚皮,年修齐拉着秦王冒着小雪一路朝百凤县中最大的那家酒楼走去。
不宽的街道上有一辆马车从对面迎头驶来,年修齐和秦王二人走到道边避让,百无聊赖之下便打量着那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车。
错身而过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将那帘子掀起,露出里面客人的真容。惊鸿一撇之下,年修齐只觉得里面那张脸感觉上分外熟悉。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发现马车里面坐着的是个女子,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那女子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轻纱,看不真切面容。但是年修齐还是赶快地低下头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那双眼睛总在心里闪现,真是非常非常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马车已经慢慢地驶过去了,秦王拉着年修齐继续往前走去。见年修齐还在怔怔地想着什么,秦王叹道:“真是世风日下,本王堂堂一国亲王,居然要给一辆马车让路,真是岂有此理。”
年修齐果然被他唤回心神,撇了他一眼道:“你也可以不让啊。但是被马车撞了,你就是亲王也会疼啊。你说你矫情个什么。不过殿下,我觉得马车里面的那个姑娘,好眼熟啊,真的好眼熟,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