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连物理课代表也没好脸色了。
纪沫犹豫了半天,拿着卷子往讲台下看了一圈,大家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她手上的卷子,巴不得燃起一阵火焚烧的干干净净,烧了卷子有什么用呢?成绩都出来了,学校其他效率不高,改起试卷那叫一个神速,昨天考完,今天就出成绩,不服不行。
陈舟举起手在最后一排喊道:“老师,我来帮忙发吧。”
毕国华看了他一眼说道:“嗯。”
陈舟一脸认真地从纪沫手里接过一半卷子,手背不经意碰到了纪沫的手,被冰冷到麻木了片刻,手怎么会这么冷?
还未至寒冬腊月,纪沫穿得也不少,陈舟抬起眼疑惑地看着纪沫的脸,瘦削白净,看起来很正常就是缺少一点血色,仿佛从骨子里透出一丝掩不住的淡漠哀伤。
陈舟想起她曾经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那个时候还是温热柔软的,时光把人的温度也磨尽了吗?
纪沫神色如常地比照着答题卡的名字一一辨认,陈舟心不在焉地发着试卷,走到范伊依面前时,范伊依酸道:“考了第一还这么不爽,啧啧。”
陈舟没理她,纪沫已经拿着最后一张卷子向陈舟走了过来,陈舟在位置上挺直腰板,一本正经等着纪沫走过来喊一声久违的“陈舟”。
心想并不能事成,纪沫把试卷往他桌子上一放,直接转身走了,还准备多说几句的陈舟只能对卷苦笑。
“好歹她还是知道我的名字的。”陈舟自欺欺人地想道。
答题卡很干净,和交上去的时候一模一样,采用机改,所以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动,大家在心里长长吁了口气。
只要毕老爷没有看见错多少就行。
毕国华翻动着手上的试卷,眉毛都要扬到鬓角了,他正反看了一遍试卷,最后下了个结论:这些题目怎么这么简单!
大家都在来回检查在考场上来不及修改或订正的答案,一遍遍在心里回忆自己有没有算错或涂错,一时间表情各异,人类脸谱要是以学生面部表情为参考,那可就丰富多了。
毕竟人越长大,越加善于伪装。
陈舟翻开了自己的卷子,又没有标准答案检查个鬼啊!
毕国华已经在黑板上书写答案了,连国际通用的abcd都能写出别具一格的风味,毕老爷的手书堪称大师级别了。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小学生字体,又慢又别扭,陈舟盯着黑板看了半天,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给逼出强迫症来,他自暴自弃里拿出语文试卷思索起来。
“大家停一下,看看黑板,答案我已经写在黑板上了,刚看了一下卷子,题目太简单了,
出题组怎么出这么简单题,这些题型我们上课都讲过了,就改了几个数据而已,大家对下答案,自己想想怎么错的,考试结束了,也不要唉声叹气了,错了就错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交头接耳就能把答案改回来啊!”毕国华敲了敲黑板示意他们静下来。
“诶?罗斌你还在笑什么?”
罗斌拿着试卷笑得一脸灿烂,同学们心知肚明地向他投去嫉妒的目光。
“考得很好是吧?多少分呐?有满分不?”
罗斌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认输地坐了下去,不再捣乱。
“那个大家考得好也不要得意,这还是第一次考试,我们课都还没学完呢,也不要去说什么分数了,我听有人说陈舟是第一啊!是吗?陈舟。”毕国华朝陈舟问道。
陈舟抬头看了眼,还没开口。
“老师,陈舟还是年级第一哦!”范伊依插嘴道。
“是吗?你考多少啊?”
范伊依笑道:“25。”
“那还要努力啊!昨天考完你们就知道排名了,我都还没看到成绩表呢,教务处说还在统分数,你们小道消息还真是灵啊!”
台下稀里哗啦吵成一片。
新的一天从吵闹中开始也必将从吵闹声中结束。
如果我有时光机
星子躲进云里,夜空中只镶嵌着一轮清冷的月亮。操场上竖着几根存在感极低的路灯,灯光熹微下连人影都看不见,临近操场门口的地面被惨白的路灯照耀地红得滴血。
纪沫踏着皮软的橡胶跑道来回绕圈,她走得极慢一步一步宛如朝圣,校墙外是一栋栋筒子楼,星星点点亮起灯光,映着窗户依稀透着人影,三三两两没有一个形单影只。
9点了,这片净土外的世界已经开始了狂欢,隔着一道不足50厘米厚度的围墙却分明隔却了两个世界。
夜很黑也很冷,周遭草木吸收着这唯一的人气,纪沫越发冷了,她奔跑起来,跑得越来越快,血腥味涌了上来,她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大口喘气,铁锈味驱散不去,她按着绞痛的肚子坐到了主/席台的石阶上,抱着膝盖看着这漆黑如洞的圆圈。
时间静止下来,纪沫甚至能听见风声叶落声,片刻之后还有一阵一阵叫喊声,断断续续,刚才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听见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