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寒且战且进,他出剑几乎不需用眼看,敌人的招数无论从哪个角度袭来,凌漠寒都似能将其看穿一样,他剑势凌厉,少用缠缴,看起来招招都极为简单,但招招都没有缝隙。
更或者说,他没招用的都太随心,太恰到好处,就更似出招毫无考虑一般,似是信手拈来,实际暗藏玄机。
副宗主坐在屋中,闭目细听,脸上渐渐带了笑意与遗憾。
“若非有命在身……”他自言自语道,“却可一战。”但他随后立刻又笑道,“沙沙,你说今日若我不出手,他是否能从此处逃脱?”
浑身都裹着白纱的女子几乎立刻应道,“应能逃脱。”
副宗主笑了笑,手指在腰侧刀鞘上来回摩挲,似乎在犹豫权衡。
他低笑道,“说真的,比起那位宗主,这人虽然年轻,但却高明的多。我圣焰教所要的人,也也还没有得不到的先例。”他说着,轻轻顿了一下,“便是当年红叶门掌门的宝贝女儿,最后也乖乖听话了……”他话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一下,侧耳仔细一听,微讶的抬了抬眉。
楼下,凌漠寒实是已创至二楼。他在楼梯之上一手执剑,另一手掌风拍出,一楼的房间门都噼噼啪啪的打开,凌漠寒只余光扫了一眼就知道屋中具是无人。他正要再往上一层,前方却忽然窗户大开,当先闯进来个粉衣白纱的女子,正是雪瑾。她口中一阵怪异的呼啸,从她宽大的袖子中就游出一条手臂粗的彩色菱纹毒蛇,凌漠寒剑锋一转向其斜削而下,雪瑾又叫了一声,那条蛇似预知了凌漠寒动作一般,在半空中身形一卷,避了过去。
有人操纵的蛇总是显得更聪明。
凌漠寒顺着剑势上挑前攻,取雪瑾要害而去,然而就在这么一抬眼间,他一眼看清了雪瑾的容貌。
手上竟然一顿。
雪瑾长得很有灵性,并算不上太美。她与妹妹雪莹不同长得几乎就是个中原人。凌漠寒那一下迟疑,更不可能是因为被雪瑾外貌美色所获。
只是,她长得实在像一名故人。
他因一时疏忽害死了他,因一时犹豫失去他,亲手埋葬他。
也幸儿神明在上,给了那人重生之机。。
这是凌漠寒第一次信神。
她长得像他,不是苏聿,而是吴道华。
虽然神色间毫无相似,但眉眼间却像极了。
凌漠寒怔了一下,不代表其他人也会愣。那条彩色菱纹蛇本离得最近,这下尾巴一卷就攀上了凌漠寒的手臂。凌漠寒指尖凝剑气,翻手便斩了毒舌的七寸。
雪瑾心疼自己圈养出来的毒蛇,暗骂了一声,又打了个呼啸。
这次呼声悠长而刺耳,声落后,只听客栈四周一片嘻嘻索索,爬出成百条毒蛇来。
凌漠寒剧距雪瑾有十几步,他人在战圈中,若说脱离那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还要些时间,但十几步的距离却拦不住他。雪瑾甚至觉得上一瞬间,凌漠寒还在她十几步外,下一瞬间对方已到了她近前。
她大惊后退。
要止住这些毒蛇,应该先杀养蛇人。
然而凌漠寒动作虽快,玉花冠与雪莹就在雪瑾身后不远。两人赶紧往前上了一步,雪莹手中红色绸缎一甩,绵软中带着内劲,与剑气一碰,竟然并未被剑锋割断。
玉花冠用的却是菱形镖,见绸缎缠住了凌漠寒右手剑,趁机锁定凌漠寒的位置,双手十指飞动,菱形镖在空中交叠来回,十分危险。
凌漠寒目光微寒。
被包裹的巧笑剑发出一声低鸣,雪莹只觉得从红绸之上猛的袭来一股内劲,她心知不妙,忙将红绸撤回,凌漠寒却一手握住绸缎,往身侧一拉。
雪莹对他的举动毫无准备,想要摒息站稳已是晚了。她一下被凌漠寒拉入战圈,原本趁两人牵住凌漠寒时一齐攻上的七怪赶紧一收招式。凌漠寒借机虚晃,竟找到机会脱出战圈。玉花冠看情况不对,将雪瑾往身后一扯。
“……拜托我也是会武的!”雪瑾翻了个白眼,抽出腰间弯刀,她虽然因擅使毒物所以武艺有所放松,但又不真是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省省吧,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玉花冠说着,因为凌漠寒离得近了,他也只得抽出腰间短刀,一交手,就知道凌漠寒不好对付。
雪瑾连连驱动毒蛇向凌漠寒扑去,凌漠寒右手巧笑,左手也并指为剑,毒蛇虽多但短时间内还奈何不了他。
但时间长了可就说不准了。
玉花冠与凌漠寒对阵当真心惊胆战,常常凌漠寒剑尚未到,冰寒杀意已到眼前,刺的玉花冠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只得赶紧换招。
但他隐隐觉得,凌漠寒似乎并不想杀雪瑾,不知是有什么顾忌。
在这种时候,杀人远比敲晕一个人简单多了。
凌漠寒与玉花冠这一耽搁,后面雪莹几人已经再次攻上。然而凌漠寒先前似是留有余地,他此时用剑更快,急斩如电,竟能将几人的攻击挡在剑锋之外。
见此情景,雪瑾也赶紧加入战圈当中。
凌漠寒微微眯眼,他最不喜受人牵制,何况被这么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凌漠寒也从未听说过吴家还有什么子女流落在外。
雪瑾若乖乖站在外面,凌漠寒可能费些力气敲晕她,但若她进了战圈,就不要怪刀剑无情。
凌漠寒且进且战,原本最初围攻的七人一死两伤,其他几人压力倍增。雪莹的红锦与凌漠寒剑气屡次交锋,渐渐觉得手中红锦不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