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宠爱的女人。他在她的灵前哭了整整一夜,抱着殷母留下的儿女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殷母出殡的那几天,整个后院里的女人表面上都是悲伤难过,背地里却骂殷母狐媚子,死了也要勾着人。
而当时才三岁的殷恋素,也就是如今殷贵妃看着自己父亲的种种姿态,年幼的她竟然不觉得有何悲伤,反而有种很异样的愤怒感。
直到她长大了些,她才知道当年那份感情,是对于虚伪的父亲的厌恶与愤怒。
等她十四岁那年被送入皇宫,身边总有人会助她一臂之力。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以及她背负的责任。
她待所有人都冷酷无情,残忍到了极点,却唯独以真心爱护唯一的弟弟。
然而如今她最爱护的弟弟却死在了这里,而且昨夜唯一与他起过争执的,也了。
闻言,宁书尧已经是紧紧蹙起了眉峰。死的人是殷贵妃的弟弟,而背后的始作俑者却是一股脑将这盆脏水往他和莫长歌身上泼,怎么想都是来者不善。
殷贵妃的弟弟死在了自己管辖的地方,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刚听到这一消息,县令顿时两眼一发黑,火急火燎地带着衙役去抓人了。
莫长歌想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你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随随便便捉人下狱,显然太过牵强。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里道出江流影的真实身份。
正当他们和官府的人对峙时,少女捂着嘴,满是惊诧的言语响了起来:“师……师父?”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江流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亦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苏亭晚。
跟在苏亭晚身边的人,与她相识已久,也深得她的信任,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知道苏亭晚是药王谷出来的人,更清楚地知道,苏亭晚的师父就是如今药王谷的药君。
所以,当他听到苏亭晚难以置信的声音后,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震惊地说道:“你就是药王谷这代的药君?”
他的声音并不算小,周围的人清晰地听到了药王谷三个字。
刹那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拜如今四地冒出的大批尸人所赐,谁不知道药王谷是个穷凶极恶的地方,而当代药君更是个手段毒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县令显然也是听过药王谷的凶名,先前指正宁书尧时的气势陡然消散,他巍巍颤颤地往后退了两步,抖着嗓子说道:“凶……手!来人!把、把、把这两个凶手抓起来!”
可是根本没有人敢上前半步。
自始至终,宁书尧的表情都没有过半分变化。他平静地将目光移向苏亭晚,当看到对方后,那千年不变的眼眸里才像是有了些许情绪的涌动。
苏亭晚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一时失言给宁书尧带来了多大的麻烦,顿时急得上前半步,想要开口为对方辩解几句。
当时放在自己手心里的药,除了师父不会有别人!师父虽然不善言辞,看上去冷漠孤傲,可实际上是个温柔良善的人!
那些猜测师父是魔头的谣言,根本就是有心人故意散播出来的。
她的心中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可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熟悉的感觉,一如许多年前,师父练药时,嫌她聒噪,于是用药暂时让她不能说话一样。
苏亭晚连忙看向宁书尧,却发现后者微微做了个摇头的举动。
苏亭晚的眼圈顿时红了,从小到大,师父就一直温柔的挡在她的身前,替她解决所有的麻烦,现在也是,不想让她牵扯进这件事,所以干脆不让自己为他辩解。
药君,那可是天下人心中魔头的象征。哪怕没有人亲眼看见他杀人,只这个名头,就能让所有人确信,就是他杀了殷贵妃的弟弟。
宁书尧的目光慢慢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苏亭晚身边那男人时,格外多看了两秒,接着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没有杀人。”
一字一顿,不徐不缓,仿佛只是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
那县令边往后躲,边说道:“本官才不信你这个魔头说的话!来,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宁书尧垂了垂眼眸,似乎觉得没必要再争论下去了,他抓起莫长歌的手,运起轻功就是准备离去。
然而这时,因为人群的推搡,有个小女孩被推的一个身形不稳,眼看就要从楼上摔下去。
女孩的父母已经失声尖叫了出来。
宁书尧运起轻功,眼疾手快地拖住女孩的身体,避免了一场悲剧。然而还未等他松口气,从小女孩的身上传来了一股奇异的香气,他连忙屏住呼吸,但还是迟了,那股香气他吸进去了一点,心脉间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是毒。
这时,县令带着人也是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宁书尧拉起莫长歌的手,将那股毒压了下去,接着运起轻功,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底。
药王谷共有两大绝学,轻功与制药。可以说,江流影此人是将这两项都发挥到了极致。
哪怕他还带了个莫长歌,可那身影移动的速度还是不减。
后面追踪他的人追了几里,终于泄气似的停下脚步,啐了口道:“跑的还真快,白费了我的毒。不过这还真是意外啊,宁王身边跟着的居然是当代药君。”
宁书尧带着莫长歌一路跑出十几里远,才停下脚步。确认对方没有跟上来后,他带着莫长歌进了一处隐秘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