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钱?”
“那我就给你十块,你别做了,陪我说话行不行!”他不耐烦地说。
苏韵锦把手上完成的纸盒整齐地堆叠到一边,郑重地对程铮说:“这就是我们无话可说的原因。你不缺钱,一整晚只干十块钱的活在你看来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尝过缺了两块钱买不到自己想要的参考书的那种窘迫。我妈妈为了省鲍车费常常从打工的地方步行四十分钟回家。程铮,你还不明白?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种人。”
程铮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困惑地看了她好一阵,“你没钱,我早就知道,可这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这个。谁规定不是一种人就不能在一起?你以前过得很辛苦,但我可以让你过得好一些,这样不是很好吗?”
果然不出苏韵锦所料,像他一样不识人间疾苦又生性单纯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们看问题想事情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你不理解我,我也理解不了你的生活……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对我……是好的,但我要的爱是对等的,可我们俩注定不对等,我有我的尊严,虽然这在你看来也许很可笑。”
“你认为我在施舍你?”程铮有些不解地问:“就因为我家里条件比你好,所以你不要我?太可笑了,可笑!苏韵锦,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知道什么是公平?程铮,为什么你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回应你?过去的事我不提了,可是你心血来潮地跑到我学校去,甚至招呼都不打地跑到我家里来,三番五次打扰我的生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想过我愿不愿意接受?就这样把你的感情强加给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和他反反复复牵扯了这几年,苏韵锦也有些疲惫了,很多平时不愿意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可从来没人告诉过程铮这些,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别人羡慕的眼光,好的家境,好的外表,好的成绩,这些东西太轻易地属于了他,只有他不想要的,很少有他得不到的,所以一旦他渴望某种东西,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当拥有,更别提耗费了无数心思去接近的苏韵锦。
如果说最开始苏韵锦的惊鸿一瞥给了程铮难得的悸动,他当时对她好奇,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是出于青春期男生的一种特殊萌动,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他屡战屡败,穷追猛打,到后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或是本能。他起初也想不通她到底有哪儿好,可是越靠近她,就发现自己越是想要了解她。她皱眉的时候,他焦急;她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想要她微笑;她安静的时候,他觉得心里是满的,一切说不出来的完整。试过很多回,根本没办法忘得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感情对于她而言是种负担。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饱食终日的纨绔子弟?”
苏韵锦不说话。程铮彻底火了,“我告诉你,别把人看扁了,你能做的事我同样做得了。不就是叠些破盒子,有什么了不起,你走开,我叠给你看。”
他不由分说,把苏韵锦挤到一边,笨手笨脚地学她刚才的样子。
“别说一晚上赚十块钱,你这里所有的盒子我都给你叠了。”
苏韵锦不以为然地笑笑,她知道他说的都是气话,剩下这些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做完,何况是一个生手。
她的笑更激得程铮眼睛都红了,“你说吧,苏韵锦,要是我做完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大不了把你做那一份的钱都给你。”
“我不要钱!你听着,如果今晚上我把它给做完了,我要你对我说实话,说你心里真正的实话。我对于你而言算什么?”
“我说的一直是实话。”
“放屁!”程铮简洁明了地结束了口舌之争。
苏母散步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苏韵锦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广告,而程铮则挥汗如雨地做手工活。
“哎,这是怎么回事……韵锦,你怎么能让他干这个?”
“我自己愿意干的,阿姨你别管了。”程铮的样子像是说话都浪费时间。
“可是……”苏母还觉得不妥,就被苏韵锦拉到了房间里。
“你别管他。”苏韵锦淡淡地说道。
“问题是他叠成那样……”
“由他去。”
“我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苏母叹了口气。
晚上,苏韵锦闭着眼睛,感觉到妈妈坐了起来。
“妈,你干吗?”
“我去看看,他还在叠那东西?”
“说了让你别管他。”
“不行,这都两点了,韵锦,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你不能折腾别人。快去叫他睡觉,我说了不管用。”
“我不去。”苏韵锦漠然又决绝地说。
苏母一愣,“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硬?”
苏韵锦从来就不是没主意的人,但很会为别人着想,也一贯听话,做母亲的也没想到她
这次如此固执,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她翻身,“妈,我睡了,你也睡吧。”
第二天一早,苏母就催促苏韵锦去看看程铮。苏韵锦走出去,他竟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喂,你回房睡吧。”苏韵锦推了推他。程铮懵懵懂懂地直起身,大惊失色,“天亮了?”
他身畔还有将近四分之一的任务没有完成。
“行了。”苏韵锦收拾地上乱成一团的东西。
“你别动我的劳动成果!”
“我说你做不完就是做不完,看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