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打量周遭,困惑地皱紧了眉,看到马车角落里的小初时候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帮自己按摩脑部穴位。这种被意外惊醒的感觉太糟糕了,头疼啊,外头那是什么歌声,胡七八糟地唱的什么啊。
乾隆挥开了小初,坐回马车软座上,让永璋枕在腿上,有些笨拙可是尽心尽力地帮他揉着太阳穴,属于成熟男人低沉温柔如大提琴般的声音让永璋又眯起了眼没有挣扎,“永璋忘了?我们这是在微服私访的途中了,头还疼得厉害么?朕叫太医进来给你看看吧。”
懒洋洋地挑起一边眼角,永璋无言以对地望着马车顶,意味不明地撇了撇嘴,“嗯哼?”
乾隆心虚地咳了两声,也没好意思挥退乖巧给永璋按摩腿部的小初了。
说起来也都是乾隆自己的问题。永璋那点儿手段也就保证了府上不乱,事实上虽然魏三机秋眉那几只都是把他当神那样供着可是也没打算背叛后头的主子,再了个事实上作为皇帝的手段多着呢,真要用出来了起码就是监视个三贝勒是没问题的。
当然,他们能看到的是永璋愿意给他们看到的,永璋不打算让他人发现的秘密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对于怎样保护自己的隐私,曾经在某个所谓超级大国住过曾经面对过某只动物队围追堵截的永璋表示毫无压力。
永璋回府后的时间里,乾隆除了处理国事就是反复翻看暗卫传来的三贝勒起居注,各种羡慕嫉妒着被永璋温柔宠着的小孩子,为他回府后那明显的张扬放松变化而心中酸涩,脑中不断想象着他所有的生动的真实的表情,然后心甘情愿地为之沦陷。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永璋已经成长为那么动人的俊俏儿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永璋已经不再对他存有孺慕之心已经彻底将他隔离在心门之外。永璋所承受到的所有痛苦都是他这个阿玛给予的,永璋所拥有的所有喜悦都与他这个阿玛无关。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欠永璋的,而他如今真的能因为自己的欲|望折断那孩子翱翔的翅膀么?
脑中不断回想着永璋离去前留下的话语,“这里有什么值得爷留下?”
金银珠宝,权势财色,储位,皇位,所有的所有都不被永璋看在眼里。
永璋要的自由,他不想给。永璋爱的舞蹈,他给不了。他除了这个龙椅其实一无所有,剥离了皇帝的身份,他竟找不到什么资本能留住永璋,留住那只骄傲又挑剔的妖孽。
永璋,朕用真心换你的留下,可好?
辗转反侧了整晚,乾隆望着天边鱼肚白,幽幽长叹,终于承认并且面对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只是跟再也不能掩饰的情意涌来的还有清晰的绝望,连他自己都无法自信自己的真心和真爱,又怎么能用这份真心留下永璋?
永璋可不是那种用甜言蜜语就能哄住的无知女人,不相信真心可是又比谁都在乎真假,一个没说好那孩子估计直接就一鞭子抽过来的。都说欺君之罪得诛九族,这欺瞒了永璋可得断子绝孙呐?
越是了解就越是绝望,却也更加不愿意放手。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个人硬是在他心底扎了根成了魔,不管逆天也好怎样都好他就是认准了永璋。没有什么真心错付,他既然选择了付出真心,就没有得不到回报的。
不过,要怎么得到回报,他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到底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不幸,都是笔算不清数不尽的糊涂账。
想清楚之后的乾隆发现自己处境堪忧了。前不久还那样跟永璋闹,估计那人又得死也不肯进宫。没有相处时间,哪来的真心换真心?就算出了宫,贝勒府上那一只比一只会撒娇会讨喜会占据永璋所有注意力的包子,说不定还得捎带上个十二阿哥,一只比一只胆大包天什么不会最会隔离他跟永璋啊!偏偏看在永璋的份上他还打不得骂不得连指桑骂槐旁敲侧打都不敢啊!
再来就是一个疏忽没留意,永璋又捡了个据说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回府,还是安排在自己院子里的,自从带回了那男孩之后也不要小吕子伺候了,跟进跟去全是那个从瑟瑟缩缩变成漂亮人偶的男孩。
虽然说小吕子是被他收买了的,被警惕敏感的永璋换掉也无可厚非。乾隆望天。
这时候很没眼色凑上来闹着说要出宫的小燕子就给了乾隆很好的启示。
没错,就是微服私访!
想当初他跟永璋的“第一次”见面和第一次缠绵不就是在他微服私访时候么?这次再把目的地放远点放到江南去,路上可多的是相处机会。
为了不让永璋那狐狸听到风声后偷跑,乾隆用篇《礼运大同篇》困住了漱芳斋一行人,吩咐吴书来等去准备好出巡事项后,直到出发的那天清晨才亲自去贝勒府上找人。
一鞭子就把想要趁人睡觉时候爬上床的乾隆抽飞了。半睡半醒的永璋怨念地瞪着打扰自己睡眠的男人,大脑都还是昏昏沉沉的没醒过来,不自觉地撅着嘴像是撒娇一样。
乾隆那心肝肺腑都化成了似水柔情,声音里全是发自内心的腻人的温柔,“永璋,咱们去微服出巡吧。”
“啊?”永璋迷迷糊糊歪头,还是睡眠状态的大脑系统还是没启动。没有感觉到恶意和变态的恶寒,防御系统并没有开启时候,这娃的粗神经绝对害人不浅啊。
这样呆萌状态似乎可以随意蹂躏的永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嗷。乾隆压抑住喉间的狼嚎和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