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死了吗?
要死了,想看他一眼……
王府里四处无人,萧冰挚顾不得这古怪诡异只想快些找到那紫衣人。当他寻着记忆找到昙的住处时已是汗流浃背,屋里没有人,他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杆水正要喝时茶杯便从手中滑落。
琥珀色琉璃小瓶,是那个药瓶!是那可以助老爷恢复武功的药,是用他换来的药!用他换来的药……
「我没有把药送给他,若要送,你自己送去。」门口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握着琉璃药瓶,回头望着紫衣人的绝色容颜,萧冰挚泪流满面。
「我没有把药送给他,若要送,你自己送去。」
「为何不送去,这不是你要的吗?」不是用他来换这药吗,他既已做了药人,这药为何又不送去!
「不是。」昙淡道。
握着琉璃药瓶,望着他的绝色容颜,萧冰挚泪流满面。
昙跨入门内走近他,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只道:「你可用过午膳?」
萧冰挚摇头,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昙知道是止痛药的药效过了,拉起他的手横过脖子架在肩上,「再忍一会儿。」说着单手抱住他的腰施展轻功飞出门外,几个借力向王府的东厢奔去。
肩头扶扛着快昏噘的人昙有些吃力,从前不曾去注意过这副骨架子竟是这般魁梧。几次三番,几次三番,不自量力地挡在他面前,这骨架子也确足够为他挡刀挡剑。而今也只剩下骨架,压在身上扎得人生疼。
东厢原本的花池建了一个屋盖起来,里面没有鱼草花虫,只有一池热气腾腾的黄绿药汁。昙脱去萧冰挚的衣物,扶着他蹚进池里靠着池中心的山石坐下让他全身浸泡在药汁中。
药汁麻痹了身体,疼痛在瞬间减轻,萧冰挚逐渐恢复神智。睁开眼紫衣人就站在身边,黄绿的药汁浸湿了他的紫衣,甚是狼狈难看。
「走吧,我在这里很好。」
「记着一个时辰后要离开水中,下回疼痛发作再进来。」
昙嘱咐完后出了东厢,随后来了两名侍女服侍萧冰挚。萧冰挚没让她们进入药池屋,也没听昙的话一个时辰之后离开药池,何必那么麻烦,一直泡着不是更好。
此后,萧冰挚整日都在池坐着,除了合眼睡觉大多时候都在发呆,除了发呆大多时候都在想,在想他,在想昙,在他这颗心何时给那美丽的人,在想为何会给了那般无情的人。
是割下他辫子被他抓破脸的时候?是他命令伺候他沐浴的时候?是教他习武的时候?是一次一次为他挡刀挨剑的时候?还是与他肌肤相亲的时候?
是为他美色所迷?是了,除了那副皮囊他实在没有招人喜欢的地方。可是,几位主子的样貌亦不逊色于他……想来既是莫各其妙又是荒谬可笑。
妄想架梯摘月的凡人,注定会跌得粉身碎骨!
这些从前他便知,如今再来悔悟似乎太迟了。或许人之将死,才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池里的药只能镇痛,治不了他的伤,他那副身子骨已是残破不堪,哎……」驼背年迈的大夫叹气摇头道。
「他还有多久?」
「恕老夫无能,仅能延长一月,萧爷仅有三月的时间。」
「一月……」那一池的灵药也只能延长一月吗?
「王爷,老夫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大夫小心翼翼道。
昙颔首。
「这位萧爷……莫非是王爷的齐君?」若非齐君,镇北王爷又岂会这般费尽心思去救他性命。
昙因他的话愣了一瞬,良久才道:「退下吧。」
如果连南凉的「橐驼神医」也救不了他……
听见脚步声萧冰挚睁开眼,见是紫衣人又闭上。
昙眼里有明显的怒火,飞身落到他面前溅起一片水花,「我说过,每一回只能池中留一个时辰!」
萧冰挚轻声道:「可是我每时每刻都很疼,没有一刻不疼……」
「这药没有用!?」昙蹲下身去拨开他胸前的湿发查看他的伤处,原本黑色的粗疤变成得又红又紫像是刚愈合不久的血疤,少有的几处完好皮肉已被池水泡得发白起皱。「起身上去!」
昙抓住他的手怒道。
萧冰挚刚被拉起身脚下一滑又落入水中,慌乱中抓着昙的衣衫顺势向下一扯将他的襟口拉开现出整片雪肤。昙再次俯身拉起他,这才发现他全身一丝不挂,轻咳了一声扶着他走出药池。
「我能走。」萧冰挚伸手将他推离开迳自走向池边,走得太快脚踢到了池底的石头身体向前倒去,昙飞快上前抱住他,这一抱胸膛便紧贴着他的后背。
「走开!」萧冰挚转过身挥出一掌,本以为昙会退开却没想他竟是直直站着不动,收不回掌力萧冰挚只得将手臂一旋掌心拍在自己肩上。这一掌力道不小,他倒退到池边才稳住身体,抹掉嘴角的血恨道:「出去!」
昙被激怒了,眯起双眼冷冷地看着他,蓦地瞥见他胯下昂扬的坚挺脸微微变色,有羞怒也有不解。
「我便是药人也不是死人!」久未欢爱的年轻身体禁不起一点撩拨,何况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人。
「我拿衣衫给你。」昙大步出了药池屋,很快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叠衣物。
微湿的发尾卷曲在白皙的胸膛上、晃动在眼前,绝色面孔近在寸许,萧冰挚咽动了一下喉结伸出手去接衣物,手就要触及之时突然发出一声粗吼,猛地将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