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小朋友伸手抱住了兔子摇晃的大脑袋,用沾满血水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兔子脖子上的断口。他哭得稀里哗啦,眼泪不停地没过兔子毛绒绒的身体,兔子这才意识到他的小朋友不是觉得自己痛,而是觉得他的脑袋掉了,所以很痛。
他摆了摆手,试图表达出“我没事”的意思。
然而小朋友根本不领情,他蹬着脚从兔子身上跳下来,一边哭一边扯着他往教室跑。兔子一手扶着脑袋被他拽得一路踉踉跄跄,几度想将人跑起来,又害怕伤害到小朋友脆弱的感情。
他跟着小朋友跑进一间教室,这是他们曾经上课的教室。
教室里还摆放着熟悉的桌椅,仿佛下一秒上课的同学们就会从正门涌进来。兔子被小朋友拉着走到讲台上,看着年幼的孩子顶着一张哭花的脸,一遍遍描画着黑板右下角,属于值日生的那个名字。
他一遍一遍地,固执地用粉笔摹刻着“印桐”两个字,抽噎的声音就像是心跳,砸在兔子布满棉絮的身体里。
兔子觉得,他知道小朋友要做什么了。
他用手扶着小朋友的手,和他一起握着那根不断落灰的粉笔。污浊的血水顺着小朋友的手背漫进兔子的棉絮里,就像他们的血液融为了一体。
兔子握着小朋友的手,黑板右下角写着值日生名字的地方,在那把小伞下,补上了另一个名字。
然后抱起不再哭泣的小宝贝,向布满夕阳的走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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