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比中校听完汇报,语气严厉地说:“奥夏宁娜少校,第131团全体牺牲的事,我马上向师部报告。您就留在阵地上,等待我的最新命令,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您明白吗?”
我听到他对我称呼,在不知不觉中从“你”变成了“您”,意识到事态严重,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明白了,团长同志。我等着。”
戴奥米和索林看我放下电话,关切地问:“少校同志,团长怎么说?”
我回答说:“中校在知道了第131团的事情后,什么都没说,就是让我留在阵地上,等他的最新命令。”说完,我抬头望着索林指导员,对他说:“指导员同志,您去处理一下那四个人的事,给他们军装,然后补充到连里去。”
“少校同志,这合适吗?他们可是逃兵啊!”索林有些为难地说。
“指导员同志,”我有些无奈地说,“我们兵力不足,从眼前的形势看,是不可能得到上级的补充。所以我们只能把每一个人都利用起来,哪怕是逃兵也不例外。在以后的残酷战斗红,,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明白了,少校同志。我马上去执行命令。”索林向我敬礼后,离开了连指挥所。
迟迟等不到哈比中校的电话,我变得越发急躁,不停地抬手看表,好几次拿起话筒,想再打个电话到团部去。戴奥米见我心烦意燥,安慰我说:“少校同志,不要着急,没准团长正在向上级报告情况呢,过一会儿才会打电话过来。您先坐下,喝杯茶。”
我在他对面坐下,端起他摆在我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放了糖的红茶,又来了几个深呼吸,焦急的心情才得以缓解。我脑海中想起了刚才哈比中校说的那句:“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我手下就两百来号人,除了守守阵地,根本就不可能对哪怕只有一个排防守的德军阵地发起进攻。
桌上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没等铃声响第二下,我已经抓起了话筒,大声地说:“我是奥夏宁娜少校,是团长同志吗?”
“丽达,是我。”话筒里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没等我说话,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弗拉索夫。”
“司令员同志,是您?!”听到是集团军司令员本人亲自打来的电话,我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态度恭谨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弗拉索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了解集团军如今的处境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自打当了这个营长,我好像一下就被边缘化,有什么任务,都是集团军下达到师,师下达到团,团长才传达给我。所以很多事,我无法像在西方方面军或者第54集团军那样了解得及时。我喃喃地回答:“司令员同志,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营长,只了解那些上级传达下来的指示,对于集团军目前的现状,我真的不是很了解。”
听到我这么说,弗拉索夫沉默了,良久,才语气沉重地说:“丽达,情况非常糟糕。要知道,第2突击集团军只是在名义上是突击的,实际上,在经过残酷的战斗后,部队减员严重又缺乏弹药,上级为我们补充过来的兵员,在经过通道时往往会因为遭到敌人的阻拦,而伤亡惨重。如今我集团军连实施防御都有困难,更谈不上去粉碎德军的强大的抵抗了。”
“对于第2突击集团军的艰难处境,难道霍津司令员没想过解决的办法吗?”
“想过了,没用。”弗拉索夫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他当时信誓旦旦地向斯大林同志保证,只要把列宁格勒和沃尔霍夫两个方面军合并,并交由他指挥的话,一定能打破法西斯匪徒对列宁格勒的围困。沃尔霍夫方面军撤销后,他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司令员,并亲自坐镇沃尔霍夫集群指挥战斗。可惜啊,他志大才疏,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也没能让列宁格勒内外的部队达到会师的目的,甚至在大本营的一再督促下,连第2突击集团军都没能撤出德军的包围圈。所以前几天,最高统帅雷霆大怒,撤了他的职务,让叶戈罗夫将军接任了他的职位。同时恢复了沃尔霍夫方面军,方面军除保留原有的部队建制外,又编入了第8和第54集团军,梅列茨科夫大将重新担任了方面军的司令员。……”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问道:“那当初为什么要将两个方面军合并呢?我认为,这样做无论从作战、从政治、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不适当的。特别是战役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说道这里,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正望着我的戴奥米。
虽然我只是一瞥,但上尉马上心领神会,起身向我敬个礼,转身走出了连指挥所。没有外人在场,我说话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追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想请问一下,第2突击集团军的处境究竟如何,是被德国人合围了吗?”
“情况比你说的更糟糕。”弗拉索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根据情报,德国人的北方集团军群调整了部署,从其它地方调来了增援部队,以第1党卫军警察师从北面,第58、第126德国师和第250西班牙师从南面,与柳班地区的第18集团军配合,向我们交通线两侧的第52、第59集团军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雅科夫列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和科罗夫尼科夫将军的第59集团军,他们能挡住德国人的进攻吗?”我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