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太好了!”
纪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然后,看了我一眼。
李棠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松开了手,有些心虚地也看了看我。
我却只作不见,对旁边的宫人吩咐道,“你们去准些热水和干净衣服,朕和纪公子要沐浴更衣……对了,赶紧叫厨房准备些饭菜,要清淡的。”纪炎好久没正经吃过饭,又喝了太多酒,清淡些才好消化。
吩咐完毕,李棠却走到了我的面前,跪下叩首道,“谢谢陛下,陛下,既然没事了,臣就先告退了……”说完,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纪炎。
纪炎却没有看他,不知在和一个下人说些什么。
李棠的眼神一黯,我也不由在心中轻叹一声,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啊。摇了摇头,我扶起他道,“好,你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又弄伤了头,回去好好洗个澡,治治伤,休息一下吧。”
李棠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临去时,又回头看了看纪炎。然后,向我微微一笑,笑容里有欣慰,却也有些黯淡。
92.伤药
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就见服侍的人,一个劲儿往我脖子上看,我这才想颈中的伤。那伤本来就不深,早就不流血了,也不怎么疼,不过,我往镜中瞟了一眼,伤口挺长,皮翻肉卷,的确有些吓人。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我应了声,“进来。”
门开,进来的却是纪炎。就见他也换了衣服,一身轻爽,人似乎也精神了很多。
我往他手里一看,不由笑了,“你去帮朕找药了?”他手中又是药瓶,又是纱布,看来,刚刚他跟下人说话,就是要这些呢。
他的脚步一顿,然后,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就转过脸,对着刚刚服侍我的女官道,“庭兰,你……”
不料,他刚一开口,那个叫庭兰的女孩儿就一福道,“是,奴婢这就去看看晚膳备好了没有。”说完,也不等纪炎吩咐,对左右使个眼色,就带着所有下人退了出去,最后,还轻轻关上了房门。
纪炎傻了,我虽然心情不好,见到这种情况,也差点笑了出来。
刚刚纪炎开口,应该是想让那个叫庭兰的,为我上药。谁知这个庭兰,倒真是个体贴的,大概见主子不得宠,难得见到我,赶紧躲了开去,为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可惜……我在心中暗笑,抬眼见纪炎僵在那里,脸上慢慢露出了窘色,我连忙道,“你来得正好,还真有点疼呢。”说着,指了指颈上的伤口。
他脸上神情这才自然了些,向我走了过来,道,“我帮你上点药,应该会好些。”
天色有些暗,于是,我就站到了窗口处,然后,微侧了头,露出了颈上的伤口。他站在我旁边,打开药瓶,倒了些药膏在手中,轻轻敷到了我的伤口上。
药碰到伤口的一刻,一股火辣辣的痛,立时从那里蹿了上来,“啊”,我不由惊叫一声,本能地扭头就躲。
他似乎早有预料,另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我的脖子,同时,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别动,开始有点疼,一会儿就好。”
我颈子在他大手的掌控下,一动也动不了,只有任那火烧火燎的疼痛一点一点吞噬了我的伤处……什么有点疼,根本是疼死了,本来都不疼了,连割破的时候都没这么疼……他该不会是心中恨我,所以用这种手段整治我吧?……想到这儿,我不由抱怨道,“这是什么药?也忒霸道了些。”
他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淡淡道,“我家乡的方子,是霸道了些,不过,效果很好……你的伤口着了水,用这种药,不易溃烂。”
真的假的?我没好意思问,闷闷应了一声,“噢”。
敷好了药,他拿过一旁的白布,开始帮我包扎。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看上去那么大男人的样子,做起这种事来,动作却很轻,很细心,也很熟练。不过我随即就明白了,他多年征战,自然免不了受伤,所以才……不对啊,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就算受伤,也不用自己包扎啊,那,想到这儿,我忍不住问道,“技术不错,怎么练出来的?”
谁知,我一句话出口,只觉他的手猛地一抖,带得我颈上的绷带一紧,勒得伤口剧痛不算,我一口气被卡得上不来,差点背过气去,不由一阵猛咳。
他一下松开了手,站在一边,呆呆看着我咳。
好一会儿,我才顺过这口气来,终于明白,这小子哪儿是为我治伤啊,分明是想借机干掉我么!
正在我愤愤不平之时,他平板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茉娅……”
我一愣,“茉娅?”
只听他接着道,“茉娅的箭法很好,每次出征,她总是和我一起。军中女子很少,有时她受了伤,就让我来为她包扎……”说到这儿,他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茉娅,就是小鹰的母亲……”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他没说话,而我,全身僵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又怎会发出半点声音?
就是那个女子吗?我记起了,那天看到的躺在破席子上的女尸,衣不遮体,身上满是不堪的伤痕,哪儿还有半分当初驰骋疆场,英风飒飒的样子?
思及此处,我心中猛地一阵抽痛。他妈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孽啊?好好一对苍鹰,比翼长空,却被我折了翅,拆散了,一只关进了笼子,另一只被丢到了鼠窝里,生生让那样一群龌龊东西折磨死了……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