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沉默地离开房间之后,谢白躺在床上,两眼放空,茫然地躺在床上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起身,右手抬起来按在胸口上,很纳闷——为什么心跳快成这个样子?好像心脏坏掉了,随时都要蹦出来。
不仅如此,在刚才阚云泽压着他的时候,他后背热得直冒汗,就连现在,他的脸都还是滚烫的,再一摸耳朵,也很热。
……好奇怪啊。
难不成,阚云泽发热,传染给他了?
谢白想不明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脸的迷茫。
他有心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唯一可以给他解释的人又已经扔下他,出发去太学院了。如果阚云泽能再慢一些,注意到谢白的这些举动,他大概心里要激动坏。但很可惜,他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几个亿。
自从这件事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
尤其是阚云泽,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他有点在躲避谢白。不再像以前一样,熟稔温和的和谢白说话,现在基本面对他的时候,都是淡漠的表情居多,话也变少了很多。原本阚云泽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一天下来,除非必要的场合,他可以一直不说话。只有在谢白面前是例外而已。现在却连对着谢白都是这样了,整个人就更显得沉郁乖戾,性格不好接近。
谢白就算再迟钝,也该感觉出来了,更别说他一直都是很关注阚云泽的。
在几次张口想和阚云泽说些什么,都被他敷衍过去之后,谢白脾气也上来了,不大高兴,自己抱着猫跑出去了,一整天不见人影,直到日暮西沉,天都黑下来了,他才慢吞吞地回来。
谢白沐浴完回到寝殿,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想着阚云泽可能早就睡了。
谢白就轻手轻脚地进屋,打算在外屋的小榻上将就睡一晚。阚云泽那家伙突然使性子不理他,难道自己还要巴巴的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不成?谢白也是有脾气的人。
可就在经过桌子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袭来,一只冰凉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之大,像被铁链禁锢住一般。
谢白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更是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毫无防备之下,心跳得极快。
眯眼正要仔细看清,手腕却被猛地一拽,谢白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直接撞进了一个结实冰凉的怀抱。
是阚云泽。
谢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立刻没好气道:“你没睡,坐在这里干嘛不点烛!”
阚云泽对他的问话恍若未闻,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把人压制在自己怀里,沉声道:“你去哪里了?”
谢白这几天被无端的冷战气到,才不会任他这么随便就责怪自己。讲道理,他又没做错什么,无缘无故就被冷处理,问阚云泽又不说原因,那他就干脆带着小猫到宫里去找别人麻烦,发泄一下呗。
而这家伙,无声无息地蹲守在这,语气还这么差,搞得好像自己背着他做什么坏事了一样。谢白趴在他怀里,撇了撇嘴,也很不客气。
“关你屁事。”
顿时,压在他后腰的手掌骤然抓得更紧。
谢白上半身被迫倒在阚云泽怀里,后腰凹陷,为了站稳,屁股只能不自然地翘起,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当然不太舒服。谢白挣扎起来。
黑暗中,阚云泽眼神一深,力气极大的,直接将人抱起来,手托住谢白的臀部,强势地让人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面对面坐着,谢白的双腿自然只能分开,大腿内侧贴着阚云泽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姿势暧昧至极。
谢白愣住了,一时间连挣扎都忘了,就呆呆地僵在了阚云泽怀里。
而阚云泽,则像个病态的瘾.君子,谢白就是他的上瘾之物,抱紧他了,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深深地吸一口气,独属于谢白的熟悉气息吸进肺里,就感到异常的满足,嘴角露出微妙冰冷的弧度,那样的笑容,出现在苍白的脸上,不觉温暖,反而冷得渗人。
阚云泽声音含糊而沙哑,含着浓浓的情.欲,他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的人选吗?我告诉你啊。”
他话里的最后一个尾音拉长,暗藏着隐晦的轻叹,显得极其意味深长。
阚云泽抬手,轻轻抚摸着怀中谢白的后脑勺,顺着他绸缎似的的墨黑长发,一点点往下,一路摸到了发尾处,接近臀部的位置。为了更好融入这里,谢白的头发在一开始伪装时就变成了古人的长发,漆黑柔顺,发质细软,摸起来手感很好。而谢白又一向不喜欢束发,觉得不舒服,所以除非必须的时候,他都是随便用一根发绳松松地系在脑后,让其披散在后背。
这会,阚云泽手指一扯,发绳解开,谢白的长发便披散而下,落了他们两人一身,发丝扫过颈侧和手背时,带起微微酥痒,撩人得很。
阚云泽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喜欢的人,要长得好看,腰细腿长,性格冷淡随和,什么事都顺着我,为我着想,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却又很是没心没肺,活得很自我,看见我难过也不知道,还有可能随时扔下我离开。但我很喜欢他,你觉得……这样的人选,能做我的——皇妃吗?”
谢白:“……”
实话说,他根本没怎么认真听清阚云泽说的话。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他的耳畔,撩得他耳朵发痒,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发颤,只能软软地趴在阚云泽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