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其实只是半夜发现血族始祖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了,过来探查一番。哪知,跟着跟着就到了卡莉的寓所。原本只想安静偷听,刚到门外就听到咚一声响,走进寓所便见着大开的石门,还有石门下面完全被按在地上的青年。
看着青年被死死按在地上,以那样羞辱的姿势,以诺眼前闪过下午时候,那人苍白的脸颊,还有落下的一串串泪珠。心下忽得一沉,大脑还未思考,早已先一步出声。
他理了理身上衣袍,面上温润,抬步走到卡莉和该隐面前,说:“接下来有事要办,不知卡莉小姐可有空为我占上一挂。”
卡莉看看该隐,又看看眼前年轻的主教,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努力分辨着,却是一片空白。她揉揉额角的太阳穴,微微闭了眼。从远古时期活到今天,她自诩一双眼睛望尽过去看穿将来,却偏偏对眼前这位一无所知。
看不透他的曾经,也看不到他的未来。仿佛这人恒久存在,又恍若本不存在。
她睁了眼,声音不疾不徐,说:“圣座无论此去为何,自有神的指引和庇护,成与不成都是神的旨意,何必找我多此一举?”换句话说,以诺的事还由不得卡莉插手。毕竟上次仅是稍稍探查,她的水晶球便碎成脂粉,她可不想自己也落得个水晶球的下场。
以诺听了似有所思,沉默片刻才道了声打扰,转身走得干脆利落。
该隐莫名其妙挨了顿打,心情也不好,看以诺走了,也紧跟着追出门外。
梵蒂冈和罗马地下城虽然不在一个方向,但走在巷子里,两人却是同路。
变回吸血鬼的该隐和初见时一样高傲,完全看不出那张冷硬的面具下是何等的天人姿色。一双眼睛疏离散漫,周身环绕着不可亵渎的气场。和午后夕阳落下之时,求他庇护的加文,判若两人。
以诺走在路灯下,听着身后跟着的脚步声,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正兀自走着,耳边响起轻微的咕噜声。他脚步一顿。
转头,正正瞧见那人在路灯下微微泛红的耳尖。接着,又是咕噜噜一声,路灯下的青年手指微微拢在腹部。动作很小,那咕噜的声音也很小,但以诺还是注意到了,包括青年漂亮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眼里微微含了抹笑。
忽然记起,这些天他一直按着该隐吃人类的食物,对他的行踪也是实时监管。这让血族始祖已经好几天滴血未尽,难怪这会儿饿得肚子都咕咕响。想到这儿,眼里的笑容不禁又多了几分。
“笑什么?”
该隐看到以诺眼里露出的笑容,忍不住挺直脊背,不悦地抿起嘴。
其实,他更想摆一摆自己始祖的架子,可刚刚又实在丢人,所以这凶巴巴的质问也没了任何气势。那声音听进耳里反倒多了几分温顺绵软,若是细品还能发觉一丝丝委屈。
以诺微勾唇角,声音带上几分戏谑:“血族始祖也有饿肚子的时候?”
该隐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小小的耳尖比刚才更红了几分。莹白的手臂伸向填空,指尖微勾,一只乌鸦便从远处飞来,嘴上还叼着一包颜色新鲜的血。
该隐接过血包,揉揉乌鸦毛茸茸的脑袋,而后把吸管插|进血袋,一下下吸起来。尽管这会儿被饿狠了,他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礼仪,一口一口喝得不疾不徐。
以诺看他嘴巴一鼓一鼓的,那叼着吸管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一只吸血鬼,反而更像个喝牛奶的学生,意外的乖巧。
“始祖进食倒是文明。”以诺忽然开口。
该隐正认真吸血,忽然听到以诺讲话,鼓起的嘴巴一僵,闷闷转身:“你不爱看就别看,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