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宽阔冗长,好一会儿他们才走完蜡烛道瞧见亮色。朦胧清冷的光芒与橘色烛光交融,好似一泻月光。仇落抬首,赫然见到头顶一轮明月。视野尽头是一道纱屏,画着血色的彼岸花。月光照耀之下,纱屏上投下一道美好的轮廓。
冥官向那影子稽首,旋即后退几步消失于黑暗。
仇落斜目瞧了瞧身边,心想这家伙就这么走了?
似乎听见了仇落的心声,纱屏后的鬼说道:“你的事他已禀告给孤,仇落殿下,入内罢。”
声音听起来有些艳气,透着一股子让人沉沦的腔调,但是听到头又觉得尾音苍桑,好像就要喘不上气的耄耋老人。仇落闻言便进入纱屏之后,却见后头是一张玉石高座,上头坐着的鬼面容绝艳得叫嚣,面容没有冥官惨白反而是一种美丽的白皙,猩红的唇瓣犹如那彼岸花一般魅惑。头发有些凌乱,轻薄的衣衫斜挎跨露出爬着花纹的心口,两条白长的腿自衣摆下露出来,交叠一起翘着慵懒的二郎腿。
铢衡见到此鬼不由一惊,是冥主。据说这位冥主以前是只艳鬼,生的妖冶放浪,前冥主被他吞噬之后冥界便由他接管统治,他性格十分古怪,但是从来没有什么更大的野心。管好冥界他便心满意足。
不过那都是传言,铢衡虽然没有和他正面接触,但是从白君的语气中听闻,现冥主确实有艳鬼的体质,不过也有一半冥界鬼族纯正血统,他是前冥主与一只艳鬼的私生子,因为身份不耻所以生下来便注定没有身份。半生流离,他终于被前冥主接入宫殿,但依旧受尽欺凌,最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叫前冥主将自己的功体心甘情愿给他吞噬,连冥主的位置也传给了他。
仇落微笑:“见过冥主。”
冥主抬了抬眼皮,妖丽的面孔上有几分讶然。漆黑的狐眼细细打量起仇落,旋即,他冷哼一声:“想要孤帮你也不难,只要你叫三声爷爷,孤便解了这小小咒术。”
二殿下弯眼,拒绝:“恕仇落无从出口。”这刁难也太刻意了,他要是唤了这声“爷爷”那他父尊堂堂魔界尊魔不就是冥主的儿子?他不会出口,这关系到一界尊严。
“哼。”冥主支着下巴艳目一凛,他似乎还记恨着什么,而且火气很大。妖娆的双腿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翘着,虚浮的声音带着愠怒,“战吾做的那档子事,父债子偿,你若是想救人,总该有些代价。”
仇落道:“仇落宁愿以此身皮肉之苦换冥主宽量,恕仇落无法折损父尊颜面,望冥主包涵。”
铢衡蹙眉,张口准备说什么却被仇落以咒术封了声音。讶然之中,冥主又冷笑一声,不依不饶的刁难:“既然你不肯开口,那孤也不愿救人。他中的不是术法,而是体内被人封住一只吞灵邪物,邪物会不断吞噬他的记忆直到将他吃成空壳,能撑这么久,也算是有本事了。”
“……”仇落睅目,旋即垂眸担忧的凝了铢衡一眼,又听冥主说道,“或许他能暂时保持清醒,但一旦难以抗衡邪物,他便会保持婴孩状态了。下手之人手段歹毒,先行封存了他的功体,这样一来,他就只能靠毅力对付邪灵了。”
仇落捏紧拳头,双唇咬死。
“孤,就是见不得你这张脸。太像战吾。给你一会儿思考时间,是要保他还是要自尊,随意。”
☆、魔与鬼的渊源
三百多年前,魔君与君明仪去冥界谈论政事,前夜,君明仪问仇落要不要一同前去见见世面。
他很感激的应下了。第二日便和父尊与师尊一起,坐着双头龙车去了冥界。在与冥主商谈要事之前,魔君对年幼的小仇落说:“父尊与师尊要办正事,你自己随便逛逛,就和逛后花园一样。”
小仇落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