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茂密的参天大树之中,竟长了一片苍劲的翠竹,隐约组成一个形状。阳光照射之下,翠竹之间现出一条通向深处的狭小弯曲的小道。沿着小道走向竹林深处,不一会儿,前方透出一丝光亮,她几乎连走带跑地穿出了小道。刹那间,眼前豁然开朗,整个人都清明透亮起来。
几乎是瞬间,某人雀跃的心却好似突然被一盆凉水泼下,从头凉到脚。这里面除了一个圆形的空地什么也没有,周围除了竹子还是竹子,一望无际的竹子,昏天暗地的竹子……转身想要离去时,突然瞥见平地中央有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她好奇地走近,蹲下身细细打量。
这是一株十分纤小的植物,通体火红,有茎无叶,只在顶端结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火红果实。果实饱满,果皮嫩滑,隐隐透出一股诱人的芳香。夏妤越看越心惊,心里却涌起一股狂喜,如果她没记错,师父给的那半本独门药经里,曾记载过一种神奇的植物——梓胄草,据说是灵芝的一种。
当一个处子死后,以棺木埋葬在有灵气的坟地内,如尸体经百年而不腐,其棺木对人口处就会生出这种草药,传言是尸体口中喷出的灵气而成,食之不但可以解百毒,还能起死回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毕竟这样的养尸地不好找,就算那植物长出来了,凭这奇特的香味也也容易被野兽采食。这块地寸草不生,并且毫无生物,应该是有人用了什么特殊方法。
小心地摘下果实,用干净的巾帕包好揣进怀里,夏妤站起身准备返回,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那枯萎了的梓胄草,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既然这里能长出梓胄草,四周又布置得如此巧妙,可见这葬尸之人费了一番心思,却不知道这地底下埋的是什么人?会不会还有别的宝贝?
想到这里,夏妤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彩,拿药锄毫不含糊地挖了起来。锄子太小,棺木又埋得太深,累的她满头大汗。
直到天边的日头慢慢西沉,原本平坦的地面已经被她挖出一个大坑,里面稳当当地横了一具乌木棺材,除了脱漆严重,露出来的坚硬木质还发着乌亮的光泽,依稀可见上面繁复的图样。
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微刺,她慌忙抽回手指。平滑的指腹竟被漆皮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血珠正慢慢涌出,夏妤吮了吮手指,然后用药锄抵住棺材缝,使出吃奶的力气撬棺。
直到快力竭时,棺材的合缝处才有了一丝松动,她大喝一声,使了全力猛地一撬。一声闷响,那棺材盖已经被撬倒在一旁。还好,没暗器!深呼一口气,夏妤双手攀住棺材边沿,低头往棺材里看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双绣有金丝花纹的白底云头靴,材质没有一丝腐烂,仿佛刚穿上去的一般,接着便是那月白色的苏绣月华锦衫下摆,袍尾绣有同样金丝云纹。
夏妤的心微微一窒,视线却忍不住慢慢向上。一双白玉般的玉手映入眼帘,十指修长,交握于胸腹间,淡粉色的指甲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夏妤有些心惊。这具尸体竟然未失一点水分,像是刚死去的人一般。双手如此,那么脸呢?想到此,夏妤猛地抬头,直看向那人的脸孔。这一望让她呆在原地,夺去了所有的呼吸。
活了两辈子,见过的美人何止万千,唯独眼前之人让她瞠目结舌,不知所以。
肌肤如雪似玉,五官像是精雕细琢,每一处,每一寸,都完美到极致。柔顺的发丝被一根碧玉玲珑簪服帖地束在头顶,余下的则随意散在两侧,白色锦缎越发衬得发丝如墨一般。美丽不可方物,像堕落凡尘的仙子,可惜那如月般皎洁的脸孔却沉寂得让人心酸,亘古一般的孤傲,隐隐透出一股天上人间的惆怅。
是幻觉吗?否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完美的人。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纯洁得像水仙,那么美,那么静。好美,摸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夏妤望着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痴迷,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只是,还未触及那人的脸颊,划破的指腹突然渗出血来,滴在那人额头,凝成一颗血珠,慢慢渗入那人的肌肤,最后化为一颗艳红的朱砂痣,给那抹圣洁之颜,平添了几分妖艳。
一阵冷风袭来,夏妤打了个寒噤,霎时清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眉间那一点朱砂,她甚至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这人,居然吸了她的血!这尸体也太邪门了,那么鲜活,又那样美,还能蛊惑人心。
这人美成这样,别不是什么山精鬼怪,白天还能壮胆,到了晚上,可就渗人了。想到这里,她又朝那尸体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日落的关系,那人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睡美人,天仙子。偏生林子里的风也越发大了起来,带起那人几缕发丝,拂过她的面颊,仿佛下一刻就要缠上来。
夏妤深吸口气,一抖身上的泥土,拾起铁锄就要上坑,腕间传来的异样触感,险些让她瘫下去。那种特殊的冰冷滑腻,像极了的手掌,一个,死人的手!像是被人踩住了脊梁骨,夏妤抱着一丝侥幸机械地回头。入目所及,十指修长,莹白如玉,不就是棺中的那位。
“诈尸啦——”霎时间,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响彻山林。夏妤一边嚎叫一边死命挣扎。手腕上的束缚却没她想的那么不死不休,反而一挣就开。她因惯性狠狠地摔在了泥墙上,啃了一脸的泥灰。眼见没了动静,她依着泥墙站起身,颤颤